等等!祐平方才说是太监带着侍卫沿着渭河南下,以至于让楚幺换名为楚旻,又恰恰楚旻正是自家邻居。
这一切是说不出的巧合。
渭河地处龙脉,将西耀江山分为两半,渭河以北皆为平原,渭河以南皆为高山,京城与木勒两地横跨千里。
那太监为何而来?难不成是圣旨来了?
“木姑娘怎么发起呆来了,”祐平将摆放白灼虾的空盘拿开,将猪蹄挪到木瑾儿面前,“这‘楚幺’一名还是家母取的,楚幺从小就成了哑巴,家母希望取个不着调的名字能让他活得长长久久。”
木瑾儿佯装漫不经心,双手攥紧衣裙,“那太监可有说为何而来?”
祐平看了楚旻一眼,“不曾,拿了银两我们兄弟二人玩命似的快马直奔木勒。”
木瑾儿听着祐平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发呆似的微微低下头看着碗中白灼虾的残骸。
这两人也不过是屠夫,她竟然想从这两人口中打探消息,木瑾儿不由嘲笑自己怕不是傻了。
只看着木宁儿不停夹菜塞进嘴里,那腮帮子被顶的鼓鼓囊囊,含糊不清的说,“瑾儿,快吃吧,这菜都凉了,父亲说的不也问清楚了吗,就是个巧合罢了。”
木瑾儿见她忙着吃饭,以为可以掉以轻心,不曾想这姐姐又大嘴巴,本抬手想捂住她的嘴。
奈何她那嘴角沾满油迹,木瑾儿无从下手。
祐平眯着眼凑近木宁儿,手掌微弯凑到耳畔,“木大姑娘方才说的什么?在下耳拙没能听清。”
“咚!!!”
一声锣鼓喧天,远远传来。
紧接着只凭借声色难以分辨男女的嗓声说道:“黄沙色,掌中人,木勒来嘞,渭河等;皇城中,私盐罪,一封圣旨,满屋匪!”
语毕,锣鼓声声,又闻:“各位,赏点钱吧,三天没吃饭了!”
男女难分的嗓音传入屋内。
这人的嗓音好似清泉潺潺,浮过心头,扰人心扉,又似喜鹊啼鸣,春风化雨,洗净哀愁。
桌上的人顿时失了神,皆侧着头倾听屋外。
祐平抱着手,似乎打趣问楚旻:“你说‘私盐罪,满屋匪’是谁啊?咱木勒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屋外的锣鼓继续敲响,“大哥!这屋茅草都烧没了,不如在下帮帮你,将屋子修缮修缮如何?只要二十文!”
熟悉的声音的响起。
木绍安没好气的回怼道:“二十文?我自己能修,不用麻烦你!”
屠夫家,木瑾儿不知为何心慌的厉害,手心里冒出不少冷汗。
方才刚说到从渭河南下的太监,现下就有一位声音男女难分的人来到自己家门前,只怕这人是有备而来。
木瑾儿实在坐立难安,眼睛紧盯着自家方向,眼珠子不曾眨下。
“也不知哪个不男不女的来了,爹爹一个人在家,我得去看看,”木宁儿双手拎着裙摆,往前走了几步,后瞥见木瑾儿没跟上,转头呵斥,“你怎么不赶紧跟上,真是个没眼色的。”
木瑾儿闻声回头,只见不知何时木宁儿站在院中瞪着自己,“姐姐可是方才在跟我说话?”
祐平夹在两人中间而坐,左右看上一眼,见两人都不想继续开口,劝道:“瑾儿姑娘,木大姑娘方才说你们爹爹一人在家,她放心不下,想带你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