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瑜扯着嘴角,点了点头,低丧着脑袋走了。
李通达看着卢瑜的背影,叹了口气,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而丫鬟秋桂却从背后匆匆赶来,喘着粗气:“大人,有人报案,说自己的丈夫失踪了。”
她当即转身,果断朝县衙走去,走过长长的街道,有人嬉戏玩闹,有人谈情说爱,亦有人牵肠挂肚游子丈夫,而她还有她的使命在。
回到县衙,从背后看去,一位身形娇柔,腰肢纤细的女子掩面哭泣,她担心下一步这女子就要哭晕在大堂上,慌忙走上堂前,询问女子详情。
“杨郎是五日前离家的,我本以为他是去外出做生意了,忘记告知我一声,但平日他两三日就回来,可这次时间太长了,我有些担心,就去问与他关系很好的白老板,谁知白老说杨郎并未与他约定游商。”
“我心中不安,听到白老板的话就来报案了。”说着说着,那女子潸然泪下,已经浸湿衣襟。
朱桐站在旁边,见那女子说完,侧身轻声向她补充:“杨郎就是杨修,游商为生,白老板是为游商者提供服务的人,这女子叫赵芯,人称芯娘,与丈夫举案齐眉,成婚五载有余,从未发生过争执。”
夫妻真的能琴瑟和鸣到一次架都不吵的程度吗?要么是没有感情,共同话题太少,要么就是其中一人一直在忍耐。
可人哪能一直忍耐,日日夜夜忍耐的背后,一定是血与泪的爆发。
难不成这杨修终于受不了婚姻这牢笼,舍下妻儿逃跑了?
她见堂下那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继续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杨修是在哪?”
“在……在家中,当时我刚做好早饭,本想和杨郎一起吃,可是杨郎匆匆离去,不知道要去干什么,竟连饭也没吃。”说到没吃饭,刚刚止住的啜泣声又响彻大堂。
“他走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听到这句话,芯娘愣了一下,接着说道:“异常的话,就是没吃早饭,杨郎常说:‘要保证一日的精力,晨膳是一定少不了的。’这还不够异常吗?”
李通达走下堂,递给芯娘一个手帕,循序善诱:“我是说他走之前有没有收到信,或者是留下什么话之类的?”
芯娘这才恍然大悟,回想了半晌,正想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杨郎离去前一晚好像打开了什么类似信件的东西,不过烛火摇曳,我也没看清到底是什么。”
暂时没有要问的了,她吩咐朱桐带着芯娘写诉状,自己则和仵作去芯娘家看看。
见到她并未留在大堂,而是朝门外走去,芯娘忽然有些紧张,慌忙问道:“李大人要去做什么?”
她已经走到门口,见到芯娘一反常态,回过头去,微微笑了笑,镇静地说道:“去你家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怎么了芯娘?”
芯娘这才反应过来她有些失态,又恢复那样凄怆的神情,好似刚才那紧张焦急的样子是她看错了。
“我这不是怕皑哥害怕你们吗,皑哥现在自己在家,你们一群人进去他恐怕要哭闹。”
这芯娘也是十分奇怪,为何自己还未走出县衙就如此紧张?好像是在担心自己去他家会发现什么似的,莫不是这杨家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难道芯娘刚刚担心丈夫所作出的种种都是假象?
带着许多疑问,她让芯娘放心,自己一定会照顾好皑哥,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杨修下落。
众人抵达杨家,府邸并不大,大门的朱红色有些斑驳,听众人说,杨修是在一位罪臣手中买下的这座宅子。
进到大门内,直接看到石头雕刻出“福”字的影壁,绕过影壁,穿过回廊,看到几座房屋,有些琉璃瓦还泛着金光,有些却毫无光泽,仔细一看,那不是琉璃瓦,是普通的青瓦。
一座是书房,一座是杨修和芯娘住的地方,最小的一座住着皑哥和奶娘。
此时奶娘还不知众人前来,轻轻摇着足岁的皑哥,在葡萄藤下散步乘凉,奶娘扇着蒲扇,静悄悄看着皑哥脸上甜甜的睡容。
众人前来,带来了嘈杂,也吵醒了皑哥,皑哥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