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随着侍卫,进到了卢瑜的房内,他正在下棋,和他自己。
“你们来了。”见她们进来他并未抬头,而是指着身边的贵妃榻。
她熟络地坐下,对卢瑜说道:“国舅爷,我们来聊聊你私自让老朱放人的事吧。”
“‘老朱’,看来你们俩化敌为友了?”卢瑜并未抬头,笑了两声,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专心致志地看着棋盘,两只手指夹着白子。
“别扯旁的,私自放我犯人,你不作出点回应吗?”
“我就是故意放人,那又如何?你若嫌我这国舅爷的名号太响亮,就撂挑子走人,我会和陛下讲明,让你去京城做官。”卢瑜轻嗤一声,眼里满是讥讽。
“我为何走?凭什么做错事的人不走,要我走?”她表情严肃,质问卢瑜。
“李通达,你真的想继续在这呆下去吗?如果继续呆下去你会有危险,甚至你的家人朋友都会有危险。”紧握那白子的卢瑜觉得指尖生疼,半晌终于落下一子,他微微抬头。
李通达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回答他:
“是。”
她有些听不懂这人的话,她只明白自己做官是为了百姓,是为了不违背本心,更无关金钱利益。
“所以这就是这就是你的回应…吗?”
卢瑜听到她的回答忽然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摆出一副愧疚的模样,说了声:
“对不起。”
卢瑜陡然真挚地向她道歉,令她有些错愕,让她本想恶语相向的心思忽然消停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次还敢。”卢瑜微微一笑,漏出了洁白的牙齿,她第一次发现他有虎牙。
“你!”李通达伸出手来,她拿他没招,真想好好打他一顿。
“打吧。”“不打,没意思。”
李通达耷拉着脑袋,她有些捉摸不透卢瑜,这让她既恼怒又沮丧。
她冷不丁地又高兴起来,仿佛刚刚有些生气而又泄气的不是她一般。
“对了,今有好事一桩,那王元宝遭到报复,被挑断脚筋,现在已经瘫痪了。”
卢瑜看她心情变幻如此之快还有些不适应,听到这句话只点了点头,微微笑道:“好事。”
这人的回应如此平淡,她看不出此事和他有没有关系。
她刚来平山县发生的这些事总有卢瑜的身影,不如将他放在自己身边,如果真是与他有关,自己也好制约一番。
“要不你跟我回县衙吧,给你个闲散的官职,就当你给我赔罪了,光说一句对不起我可不接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话语都不自觉软了下来。
卢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个头发有些散乱,脸却红扑扑的姑娘,整日木着脸而没有半分威胁,脑子却总是冒出纯粹的想法,他摇着的头忽然点了点,
“好。”
她的头微微低着,眼睛却不自觉朝卢瑜瞄,“说好了,明天上任。”
“嗯。”
她哼着小曲离开了,等卢瑜缓过神的时候,下人说她们已经回了县衙。
她回到县衙后,暗自嘀咕,等以后她每天都盯着卢瑜,看卢瑜还能不能做坏事!
躺在她那略显狭小且梆硬的床榻上,她早早进入梦乡,而黑暗肆虐的平山县城,有人上演了一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