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本来只用半个小时的车程,秦家的司机硬生生地绕圈拖了近两个小时。
云遥被秦娆搂着从车里出来的时候,觉得心里像拢了一团火。他深感自己当初想好的做个无趣木头人让秦娆对他厌弃的计划,似乎已经宣告失败了。
两年了,他没能摆脱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他也不是个合格的“演员”,他只是个被操纵的普通人。他实在想不通,他没有任何献媚的,主动的地方,为何秦娆还对他两年都兴致不减。
从小就人人夸赞的一身好皮囊,倒成为了他的烦恼负担。
第二天。
云遥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昨晚回来后,秦娆又拉他到浴室里折腾了不少时间,今天两人就都睡晚了。
云遥找到被扔在一堆衣服里的手机,来电的是一直负责他父亲案子的律所的律师。
云遥连忙接起了电话。
而这时,也被铃声吵醒的秦娆,也收到了属下早上发给她的消息。
云遥父亲的案子,在宣判两年后,竟然出现了新的大变故。
法院收到了一批新的人证物证,原先一审被判为主犯的其中几个人,竟然提起重审诉讼。
而秦娆还得知,原先负责办理审判这个大案子的总负责人前一周突然被调岗。新的领导空降,一切开始风雨欲来了……
南杭市区某顶级律师事务所内,云遥和秦娆,跟相关的律师团队,重新盘点了下这个案子现有的文件和最新的消息。
秦娆还通过她自己暗中的关系,打探到了一些内部的消息,得出的情况却很不容乐观。
相比两年前,旧有的人调走的调走,被新领导撤职的撤职。但从这些天上面一系列的动作看,二审是势在必行了。
而云遥父亲一审从犯的判决,也有很大的可能由于这次颇为意外的重审,变得难以预料。
“这里面可变的空间太大了,”律师告诉云遥他们,由于云遥父亲案件的特殊性,里面牵连又广,当年一审能判下来已经是非常难得的结果。多人经济犯罪,主犯从犯的界定模糊不清,全靠各自背后的律师团队收齐利于自己方的证据和相关运作。
“这个要做好心理准备。”律师告诉云遥,一审判决主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提起重审诉讼,肯定是有备而来。
如果他们二审能胜诉,从主犯变为从犯,那肯定有人会被他们推出来“负责”。毕竟这么大的案子没有主犯岂不可笑?这个时候就是最阴云诡谲时候了,各路神仙都大显神通。
云遥脸色苍白,他有种自己两年的隐忍和努力全部多余的可笑感。
秦娆看他脸色难看,就让律师先回去了。
她抱住云遥,难得有些正经的哄道:“别怕,我再托人打听打听,我们毕竟是补缴过那么大一笔的钱,要真到了推人背锅的时候,也不一定就轮到你爸爸。而且说实话,在这些人里,你爸爸实际犯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局势有利也能变成案子里的边缘人物。”
然而情况还是越来越严峻起来了。由于要重审此案,云遥父亲被重新收押。
而在最后一次收押前探望父亲的时候,已经收到律师消息的男人满脸惊慌。他告诉云遥,那批突然发难提起重审诉讼的几个主犯其实是他们这批人里本来就沾亲带故的小团体,他们在外的关系网很复杂,蛰伏了两年说不定就是等待某个机会。
而在这批人里,云遥父亲是最没有根基的。这让男人惊恐不已,他自觉自己要被推出来当成牺牲品了。
云遥劝慰了父亲一番,但走出探监室,他自己其实也相当彷徨忧虑。
他想,父亲经济犯罪,受惩罚是罪有应得,不管坐牢还是补款他们都认。但是如果是被他人做局推了出来,那就实在是太让人不甘了。
可是他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些都离他这样的普通人太远了……
时隔两年,云遥再一次感受到了迷茫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