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住进了香樟园,但和邢宇相认这件事给了他很大的冲击,自从听了邢宇劝诫的话,云遥内心始终处在摇摆的状态。
他现在做的事是不符合他的本心也不符合他的三观,但他又已经答应了牢中的父亲要试一试,云遥现在已经不知道要怎样选择,他开始犹豫了。
但在夫人面前,他只是表现得更加谨慎了。
自从进了这万人瞩目的香樟园,他就处处小心时时留意,如邢宇所说,兢兢业业当自己是个普通的助理。
甚至只要夫人没有要求,他也从不主动出现在夫人的面前。
直到有一天,在看书的夫人突然叫住了正帮护士搬器械的云遥。
“云儿,来。”夫人眼睛看着书,只是淡淡出声。
云遥身旁的随从立马将云遥手上的工作接了过去,眼神示意云遥过去。
云遥心中叹了口气,他放轻声音快步走到了夫人面前,只是这次,他自觉的和夫人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云遥恭敬地开口:“夫人。”
夫人放下书,看了他一眼,依然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只是声音平淡地问道:“云儿,你来园里可有什么不适应?”
“夫人,我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都挺好的。”云遥恭敬地回道。
夫人定定的看了他一会,轻声说:“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说。”
见云遥仍是恭敬不语的样子,她抬眼看了下云遥身后那袅袅的沉香烟雾,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云儿,你进来这香樟园,反而拘束了很多,也不来与我说话了。”
云遥心里一跳,他看向夫人,想起之前和夫人谈论诗词歌赋的情景,他也忍不住有些怀念。
而且这么多天里,他也看到了夫人的高处不胜寒。这个香樟园,或者说整个翠微山庄,无人敢擅自与夫人说话。所有人都围绕在她身边,却又好像离她很远。
云遥的目光不觉泄露出些情绪,他越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
他心中的痛苦无处可诉,夫人恐怕也是如此。哪怕每个人的苦处不一样,他却也不禁同病相怜起来。
“夫人,我一直在这里。只要您觉得闷了,随时都可以找我说话。”云遥看着夫人,发自内心地对夫人真诚说,“这里的每个人都希望夫人能早日康复。”
夫人注视着这格外天真却又实在赤诚的漂亮少年,她轻轻笑了,好像觉得很有意思。
她起了点逗弄的心思:“云儿,其他人如何我不关心,我只在乎你如何想?”
面对夫人突如其来的直白话语,云遥愣了,他有些无措地小声说:“我……我当然也很关心您的身体健康。”
夫人放下了书,她招了招手示意云遥过来。等云遥又蹲下身,与她平视后,夫人温和地摸了摸少年柔软乌黑的发顶,轻声说:“我看云儿你这几天和护理们学得很好,以后,就由你代替安护理住到我旁边的房间,贴身照顾我吧?”
云遥睁大了眼睛,心底瞬间涌现出了惊慌,他连忙说:“夫人,我这样业余,怎么能代替专业的安护理呢,您,您再考虑下吧。”
夫人放下了手,她打量了少年一眼,从容地坐了回去,不在意地说:“就这样吧,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专业人员了,云儿你不必担心。”
就这样,云遥在被夫人亲自要求住进香樟园没多久,又代替了一直陪在夫人身边照顾的安护理,住到了整个翠微山庄里离夫人最近的地方。
整个翠微山庄都震惊了。
悄悄关注事态发展的程管家,深觉这个云遥很是有几分手段。这少年进了香樟园,竟然胆大包天的跟夫人玩起了欲擒故纵,也不怕被赶出去前功尽弃。
不过事态发展出乎了程管家的意料,夫人对云遥居然格外恩宠,竟破例让云遥住到了旁边,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而对于云遥来说,他实在管不了别人怎样想,他现在只觉得压力剧增了。他的责任心不允许他玩忽职守,可他这短短时日的门外汉一样的学习经历让他心里很是没底,他很有自知之明的觉得,自己是应付不了这份责任重大的贴身护理职责的,于是他只能更加用心地和交班的安护理学习。
他这刻苦的劲头让本来心里有些微词的安护理都震惊了,只能暗自感叹难怪这少年能得夫人青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