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晚自习放学还有最后五分钟。
按照以往的惯例,黄时雨应该已经在收拾书包了。
可是对于住校生,学校破例允许可以多上一节自习,也就是上到11点再回宿舍。
“那我先走咯,明天见!”
吴笙笙背上书包,把椅子推到桌子下面。
“明天见!”
不到十分钟,教室里就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住校生。好像随着人群的散开,教室里的热气也被带走了一样,黄时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四十分钟,学点什么好呢?
黄时雨犹豫了一下,决定学点简单的,比如:写写语文阅读,这可是黄时雨的拿手项目。
对大部分同学来说,散文是最晦涩难懂的,可是对于黄时雨来说,这偏偏是她最能共情的地方。
也许天生就是高共情能力者,无论散文内容写的是思乡的,悼亡的,追忆的还是伤感的,喜悦的,黄时雨好像总能从自己短短十几年生活中找出些许相似之处。
当她低头认真完成全部语文阅读后,再抬头时,教室里已经只剩下黎果和自己两个人了。
黄时雨收拾好课桌,把书全部放进桌子下面的箱子里。
“黎果,你回宿舍吗,我们可以一起。”
黎果抬头揉了揉眼睛,摇摇头,“不用,我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好。”
黄时雨独自走出教室。
人们常说,“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黄时雨沿着走廊往楼梯走,试图在这凉如水的夜色中,忙里偷闲地感受一下高中时代为数不多的悠闲时光。
教学楼里偶尔涌出几个疲惫的身影,却也只是急匆匆往前赶。尽管路灯、星星、篮球场、积水等校园碎片就在手边,却也鲜少有人愿意将它们拼凑起来,只有黄时雨是例外。
走到一班门口,发现教室里还亮着灯,黄时雨下意识往里望了一圈。
发现只剩下祝则溪一个人了。
黄时雨靠在墙外,利用墙体遮挡,悄悄探出头隔着窗户偷偷观察祝则溪在画什么。
他在画一个类似信封的东西。
但祝则溪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作品,反复擦掉又重来。
“天生的美术苗子,还是完美主义者,”黄时雨在心里默默感叹。
她推开窗户,伸出手在祝则溪的桌子上敲了一下。
祝则溪似乎被吓了一跳,但发现是黄时雨后又很快笑起来,然后立刻把桌上的画笔和线稿收下去,好像生怕被黄时雨看到了一样。
黄时雨也不在意——
“走不走,很晚了哦。”
祝则溪抬头看了看教室前面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到11点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