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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第2页)

“难道他不是来捉异兽的,反倒是来护它的?”玄黓在心中飞速思索,“早听三师姐柔兆说过,新帝登基后,朝廷一改往日‘逢兽必捕、遇妖必除’的严苛作风,反而设立了异兽保护章程,还划定了东海、昆仑等多处禁地供异兽栖息,没想到竟是真的。”

这样一来,他们的立场便彻底对立了。她是为夺灵材而来的“掠夺者”,而他是奉旨护兽的钦天监掌印,是她必须逾越的“屏障”。

“我更不能暴露身份了。”玄黓的心沉了下去,“若是让他知道,当年那个在山中与他同行之人,如今为了一己私利,竟要捕捉受朝廷保护的异兽,怕是连当年那点微薄的情分都要荡然无存了。”

犹豫间,秦景行的七星剑已近在咫尺,冰冷的剑风刺得她脸颊发麻。

玄黓惊觉时已来不及完全躲闪,只能拼尽全力偏头。剑尖擦着她的脸颊划过,幕篱的轻纱被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几缕打斗间散落的发丝,随着海风飘了起来。

“可恶!”玄黓又气又急,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她猛地探手入腰间,抽出那柄许久未用的九节鞭——鞭身甫一离鞘,便带着几分沉滞的凉意,仿佛还凝着极北冰原的寒气。这鞭子是当年下山历练前,师父亲手为她淬炼而成,用的是昆仑山脉深处采得的特质玄铁,虽无削铁如泥的锋芒,却胜在极致坚韧。

它陪着她走过极北冰原的漫天风雪,鞭梢曾卷住下坠的冰棱救她一命;穿过南疆瘴林的剧毒迷雾,鞭身扫开过扑来的毒蛛;更在西漠古冢的生死关头,替她挡下了尸王那足以震碎五脏的一拳。鞭身上还留着她初学练鞭时,不小心磕在礁石上的细小刻痕,深浅不一,那是属于年少时光的独特印记,藏着她最青涩的过往。

玄黓运力于腕,九节鞭瞬间如活过来的长蛇,带着“呜呜”的呼啸破空之声,直取秦景行的面门。她此刻不求伤敌,只求这凌厉攻势能逼他后退半分,为自己争取片刻喘息之机,也好再寻隙冲向浪涛中的夔。

可秦景行的反应快得超乎她的想象。他足尖在湿滑礁石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如柳絮般轻盈侧旋,精准避开鞭锋的瞬间,衣袂扫过礁石的声响都比他的动作更先入耳,行云流水间不带半分拖沓。紧接着,他右手如铁钳般伸出,稳稳扣住了挥舞而来的鞭梢,指腹恰好落在那道最深的刻痕上。

不等玄黓回力抽鞭,秦景行手腕猛地一翻,一股强劲的拉力顺着玄铁鞭身骤然传来。她只觉虎口一阵发麻,凝聚的力道瞬间被卸得干干净净,那柄陪了她十年的九节鞭,竟被他硬生生夺了过去。

玄黓心下大惊,指尖已开始凝聚寒冰灵力,正欲再次发动攻势,却见秦景行握着九节鞭的手忽然僵住。他垂眸看着那布满细小刻痕的鞭身,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有疑惑,有震惊,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与怀念,仿佛透过这柄普通的鞭子,看到了多年前的某个身影。他竟就那样愣在了原地,连周身澎湃的灵力都缓和了几分,握着七星剑的手也微微下垂,攻势全然停了下来。

就是现在!

玄黓心中一喜,丝毫不敢耽搁。趁着他失神的瞬间,足尖在礁石上狠狠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浪涛中心冲去。此刻的夔已被道士们的金光屏障逼得节节后退,庞大的身躯在海水中剧烈挣扎,掀起丈高的浪花,头顶独角上的电光愈发黯淡,眼看就要退回那幽深不见底的深海了。肉身抢不到也罢,她至少要在它消失前,用摄魂术取走它蕴含精纯雷电之力的魂魄——即便不能用来炼制万魂幡的核心,也能滋养幡身,总好过多年谋划落得一场空!

“快拦住她!”秦景行猛地回过神来,厉声喝道,眼中的恍惚瞬间被警惕与急切取代,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手中的七星剑再次亮起璀璨金光,他足尖踏过浪尖,身形如影随形般追了上来,速度竟比她尽全身力气掠去还要快上几分。

玄黓回头匆匆瞥了一眼,见他离自己不过数丈之遥,心头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夔周身翻涌的冰冷水汽,唇齿间已开始默念摄魂法诀时,身后一道凌厉的金光骤然袭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压迫感,连周遭的海浪都似被这剑气劈开。

玄黓无奈之下只能被迫转身,挥手凝聚出一道厚厚的灵力盾抵挡。“嘭”的一声巨响震得耳膜生疼,灵力盾瞬间碎裂成无数光点,她被震得连连后退数步,胸口一阵闷痛,气血翻涌得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秦景行已然追至身前,七星剑如瀑的剑光再次笼罩而下,两人又缠斗在一处。

金铁交击之声在海面上不断炸开,火星溅落在翻涌的浪涛中,瞬间便被冰冷的海水熄灭,只留下一圈圈细碎的涟漪。而那夔则趁着这短暂的空隙,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兽吼,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沉,如一块巨石般扎进幽深的海底,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几圈渐散的涟漪在海面上浮动,仿佛它从未在此处出现过。

“可恶!”玄黓看着空荡荡的海面,气得浑身发抖。十年苦修,冒着被认出的风险孤身前来,与钦天监道士缠斗,与秦景行对峙,最后竟一无所获!所有的谋划与坚持,都成了一场空。

秦景行也停了手,七星剑缓缓垂在身侧,剑身上的金光渐渐收敛,只余下淡淡的光晕萦绕。他目光复杂地锁着玄黓,握着九节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鞭身的刻痕,动作轻柔得不像在对待敌人的兵器,反倒像在触碰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与探究:“你到底是谁?”

玄黓心头一紧,瞬间屏住了呼吸,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这九节鞭……”秦景行的目光死死黏在鞭身上,声音低沉了几分,尾音里竟带着几分近乎急切的追问,“你从何处得来?”

玄黓后背瞬间冒出冷汗,手脚都有些发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这九节鞭虽伴她十年,却是再寻常不过的玄铁所制,既无特殊灵光护体,也无名贵材质加持,连最低阶的法器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一件趁手的兵器。他怎么会凭着这么一件寻常之物,露出这般近乎要认出她的神情?难道连她练鞭时留下的刻痕,竟也能被他记在了心里?

就在玄黓思绪纷乱、不知如何应答的瞬间,秦景行的剑突然再次刺到眼前,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带着不容闪躲的气势。

她惊觉回神时已来不及完全躲避,只能慌忙向后撤身。剑刃擦着幕篱的纱幔划过,又削断了几缕丝线,本就残破的轻纱变得愈发稀疏,几乎要遮不住她的面容。冰冷的海风透过破洞灌进来,拂在滚烫的脸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慌乱。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衫,玄黓既生气又莫名觉得委屈。她的目光扫过脚边,见一把先前道士掉落的木剑躺在礁石上,便下意识地用脚尖挑起,一把抓在手中。此刻理智已被愤怒冲散,她不管不顾地朝着秦景行的面门直刺而去,刻意压低的嗓音也因愤怒与委屈微微发颤:“可恶!你竟搞偷袭!”

秦景行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莽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侧身轻松避开,动作快得让她根本看不清轨迹。手中的七星剑精准地磕在玄黓所持的木剑上,力道不大,却带着沛然灵力。

“咔嚓”一声脆响,普通的桃木剑哪里经得住仙家法器的灵力冲击,瞬间断成两截,木屑飞溅落在礁石上。

玄黓握着半截木柄,看着秦景行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神里没有嘲讽,只有一丝淡淡的复杂,这反倒让她更觉挫败。幕篱下的脸颊涨得通红,一股浓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十年了,她拼尽全力苦修,历经生死劫难,可怎么还是打不过他?这认知像一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既懊恼又委屈,眼眶竟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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