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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2页)

医师正用骨勺舀取特制的解毒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秦景行后背的伤口上,药膏泛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却掩不住伤口的腥气。听到两人的对话,他抬头看了玄黓一眼,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语气沉重得如同舱外的铅云:“娘子,监正伤得极重。腹部的伤口再偏半寸便会伤及内脏,如今虽止住血,却需得时刻留意是否渗血;背上的抓伤不仅深及筋骨,还沾了墨须章鱼的剧毒,那毒能蚀骨腐筋,需每日换药排毒。这期间必须绝对静养,万万不能劳心费神,否则稍有差池,便是回天乏术。”

玄黓连忙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舱内依旧持剑戒备的道士们。他们分散在船舱四角,桃木剑的灵光虽已收敛,却依旧保持着随时出鞘的姿态,目光死死盯着软榻边的她,像一群警惕的猎犬。她心头的烦躁瞬间被点燃,冷冷呵斥道:“都杵在这儿干什么?没听见医师的话吗?他需要静养,不想死的就滚远点!别在这儿碍眼,扰了他休息!”

道士们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犹豫与警惕。为首的几名弟子悄悄交换了眼神——眼前这女子身份不明,虽与监正相识,甚至能唤出监正的姓名,可她毕竟伤了监正,方才还与他们刀剑相向,怎敢轻易离开?若是他们走后,她趁机对监正不利,他们这些人万死难辞其咎。

最终还是最先和她道谢的青袍道士领头,上前躬身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却难掩坚持:“这位娘子,师兄身为钦天监监正,身负皇命,镇守一方妖邪,我等需得确保他的安全,不敢擅离。还望娘子体谅我等职责所在。”

“你们现在遇到最大的危险就是我!满意了?”玄黓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那道士,“要是不想他死,就别来烦我。否则,就算他醒了,你们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那青袍道士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反驳。他偷瞥了眼舱内气息微弱的秦景行,见他眉头微蹙,似在昏睡中也不安稳,又看了看玄黓眼中毫不掩饰的决绝——那眼神里的焦灼与痛惜做不了假,倒不像是要害秦景行的模样。他咬了咬牙,对着身后的弟子们使了个眼色,沉声道:“我们先出去,守在舱外。”众人虽有不甘,却也只能跟着他缓缓退了出去。只留下两名身手矫健的年轻弟子守在舱门外,脊背挺直如松,时不时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生怕舱内出什么变故。

船舱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医师收拾药箱的窸窣声,以及秦景行微弱却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玄黓重新走到软榻边,俯身看着秦景行苍白如纸的脸,连唇瓣都失去了血色,唯有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去他额上的冷汗,触到的皮肤冰凉得吓人,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心头又是一阵针扎似的疼。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触碰,原本偏侧的头微微转了转,眼神依旧有些模糊,像蒙着一层薄雾,却努力地朝着她的方向望来,声音轻得像风中飘来的耳语,断断续续:“阿壬……别再走了……当年……你走了之后……我找了你很久……”

玄黓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她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没有回答,只是低声道:“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等你醒过来再说。我不走,就在这儿守着你。”

秦景行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是终于得到了想要的承诺,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沉重的眼皮慢慢合上,呼吸也变得均匀而绵长,显然是陷入了深沉的昏睡。

医师收拾好药箱,对玄黓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舱门。

船舱里只剩下玄黓和秦景行两人。她坐在软榻边的矮凳上,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沉睡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像打翻了调料罐,酸甜苦辣咸一并涌了上来。当年的不告而别,如今的意外重逢,还有这一刀一伤更是将两人重新绑在了一起。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过往,那些刻意压抑的情愫,似乎都在这鲜血淋漓的重逢中,渐渐浮出水面。

玄黓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在他手背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低声呢喃:“秦景行,等你醒过来,我们好好算算账。”

她正出神间,舱外的喧哗声突然越来越大,争执声、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道士们隐约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顺着门缝钻了进来,打破了舱内的宁静。

舱内的秦景行眉头猛地紧锁,即使在昏睡中,也似被外界的嘈杂扰得极为不安,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额角又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胸口微微起伏,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放在身侧的手也无意识地攥紧了。

玄黓连忙替他掖了掖被角,指尖触到他额头的冷汗,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瞬间燎原。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舱门,凛冽的海风裹挟着吵嚷声扑面而来,吹乱了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眼底的寒意。

甲板上,钦天监的道士们正围着几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争执不休。那几人缩着脖子,一脸无辜地摆手,声音里带着讨好的怯懦:“官爷饶命!我们就是附近的普通渔民,只是看这边动静大,好奇过来瞧瞧热闹,真没别的意思!绝对不敢惊扰官爷!”

“瞧热闹能摸到官船的缆绳?”之前被玄黓拧断腕骨、此刻手腕上缠着绷带的小道士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又无可奈何——这些人确实没偷没抢,只是在官船周围鬼鬼祟祟地打转,连个像样的罪名都定不下来,总不能真把人扔海里。

不远处的海面上,还有几艘小渔船徘徊不去,船头上站着几个身着劲装的汉子,腰间别着各式法器,眼神闪烁地盯着官船,目光贪婪,显然是寻着异兽的踪迹而来的散修。只是碍于钦天监的官威和刚才的激战,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远远观望,等着捡漏。

玄黓站在舱门口,冷眼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秦景行重伤在身,最需要绝对的安静静养,这些人却在这里聒噪不休,窥探觊觎,真当钦天监无人,也当她是好说话的软柿子?

“都给我闭嘴!”

清冷的喝声如同冰珠砸落玉盘,脆利中带着凛冽的锋芒,又似惊雷骤然滚过平静的海面,借着灵力的加持,瞬间压过了甲板上所有的喧哗争执。整个甲板顿时鸦雀无声,连呼啸的海风都似被这股气势震慑,硬生生停顿了片刻,唯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哗啦”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到玄黓身上,有惊讶于她声威之盛的,有好奇她为何突然展露锋芒的,更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忌惮;而那几个装成渔民的汉子,则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神躲闪,不敢与她对视。想必刚才她出手强夺夔兽、抱着秦景行登船时的狠厉模样,早已让他们暗自掂量出她的实力,不敢有半分小觑。

玄黓扫过甲板上神色各异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她右手在身侧看似随意一翻,一道泛着森然黑气的幡旗已凭空出现在掌心。手腕轻扬,幡旗顺势展开,足有丈余长短的旗面在海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绣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每一道符文都似在蠕动,在日光下泛着诡异而妖异的红光;幡杆是用千年阴沉木所制,漆黑如墨,顶端系着的玄铁锁链上,悬挂着数十个拳头大小的魂珠,每个魂珠都闪烁着幽蓝或惨绿的微光,珠子里隐约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在挣扎,每一颗都蕴含着足以让修士心悸的魂魄之力——这正是她耗费十年光阴,游历四方险地,斩杀无数异兽妖邪与拦路修士后,收集魂魄炼制而成的法器“万魂幡”。

幡旗甫一出现,周遭的空气瞬间变得阴冷刺骨,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暗处低语,连呼啸的海风都似染上了森然寒意,吹在人身上如刀割般生疼。甲板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道士们握着桃木剑的手紧了紧,剑身灵光微微颤动,显然是感受到了万魂幡上的阴邪之气;而那几个散修更是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惊惧,双腿都开始微微发颤。

“昆仑天干,玄黓在此。”玄黓运起丹田灵力,声音如同惊雷般穿透海风,传遍整片海域,每一个字都带着说不出的阴恻与威压,直压得人胸口发闷,“方才那头夔兽,其魂魄已被我收入万魂幡中,此刻正在幡内炼化。你们这群人,或装成渔民窥探,或驾船徘徊觊觎,不就是为了它吗?”

她顿了顿,目光如刀般扫过海面那几艘渔船,万魂幡轻轻一荡,锁链上的魂珠顿时发出细碎的呜咽声,阴邪之气更盛:“想要?尽管来抢——只是得先问问我这万魂幡答不答应。若是不怕死,尽管上前,把自己的魂魄留下,或许还能换个魂珠的位置,陪我这幡旗长久地玩玩!”

话音落下,甲板上的钦天监道士们脸色骤变,相互对视间满是震惊——昆仑玄黓的名号,近十年在修行界名声鹊起,无人不晓。传闻她年纪轻轻却修为高深,修炼的功法诡异霸道,出手狠辣无情,死在她万魂幡下的修士与妖邪不计其数,绝非易与之辈。昔日只当是传闻夸张,今日亲见其法器之威、气势之盛,才知传言不虚。

那几个装成渔民的散修更是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有半分侥幸心思,“噗通”一声齐刷刷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甲板上,连磕了几个响头,声音里满是哭腔地连连求饶:“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玄黓仙师在此!求尊驾饶命!我们这就走,再也不敢来了!再也不敢窥探官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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