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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第1页)

玄黓策马冲到洛都城门口时,马蹄狠狠踏在铺得平整的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哒哒”的急促声响——那声音密集而沉重,像有人在耳边擂着一面紧催的战鼓,每一下都敲得人心头发颤。城边老槐树上栖息的飞鸟被这骤来的动静惊得四散而起,翅膀扑棱着带起一阵风,几片灰白的羽毛在空中打着旋儿飘了片刻,最终轻轻落在尘埃里,衬得这急切的奔袭更添了几分慌乱。

守城的卫兵正倚着城门柱闲聊,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奔来的快马,又见马背上的人衣袂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墨色裙摆翻飞如蝶翼,连脸上的神色都焦灼得近乎绷不住,当即直起身,横戟上前,粗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威严阻拦:“城内禁止疾驰——还不勒住缰绳!”

可话音刚落,玄黓根本不等马停稳,甚至没多余的功夫回应卫兵的劝阻。她足尖在光滑的马背上轻轻一点,借着昆仑秘传的轻身术瞬间腾空跃起,身姿轻盈得像一只掠过江面的矫健飞燕,衣袂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掠过城门时带起一阵疾风,那风卷着她的衣摆,轻轻扫过卫兵的肩甲,留下一丝微凉的触感。她全然不顾身后卫兵错愕的目光,只朝着长公主府的方向疾飞而去,耳畔的风声呼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冲撞:快点,再快一点,一定要立刻见到秦景行,确认他安然无恙。

长公主府外的侍卫正守在朱红大门两侧,忽然瞥见一道黑影从府外巷口疾驰而来——那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模糊的残影,裹挟着凌厉的风,几乎看不清具体身形。侍卫们本能地握紧腰间佩刀,“唰”地一声拔刀出鞘,雪亮的刀刃在日光下闪过一道寒芒,正要厉声喝问“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长公主府”,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猛地顿住动作。

这几日,这位娘子与自家郎君形影不离,府里上到管家,下到洒扫的仆役,早已将她的模样记在心里。侍卫们连忙收了兵器,“哐当”一声将刀归鞘,纷纷躬身退到两侧,恭敬地让出中间的道路。

玄黓脚步未停,一路疾奔穿过长公主府的庭院。院中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缀满枝头,被她带起的风拂得簌簌飘落,几片轻盈的花瓣落在她翻飞的墨色裙摆上,又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她却浑然不觉——满心的焦灼早已让她忽略了周遭的一切,只盯着前方那扇熟悉的房门,径直冲进内院。

“砰”的一声,她抬手推开秦景行的房门,力道之大让门板狠狠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门框都微微晃动。门刚打开,一股浓重的药味便瞬间扑面而来,呛得人鼻尖发酸,

榻上靠坐着的秦景行,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没有半分血色,连唇瓣都泛着毫无生气的青白,像蒙了一层薄霜。他鬓边的乌发被冷汗浸湿,一缕缕黏在脸颊上,连眼睫都沾着细密的汗珠,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

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正跪在榻边的矮凳上,手里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眯着眼睛,手指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往秦景行胸前、背后的穴位上扎——银光点点的针尾在烛火下泛着微弱的光,密密麻麻的针身从心口的膻中穴蔓延到背后的灵台穴,连手臂上都扎了几针,看得人心里发紧。

秦景行本就虚弱不堪,连维持坐姿都要靠身后的软枕支撑,此刻被房门撞开的巨响惊得浑身一颤。他吃力地掀开沉重得像灌了铅的眼皮,眼帘抬起的动作慢得让人心疼,眼神里还带着未散的涣散。

可当看清逆光而立的身影是玄黓时,他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瞬间盈满了错愕,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呼吸都顿了半拍。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响——那声音像被砂纸反复磨过,粗糙得厉害,几乎听不清:“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不是该往昆仑去了吗?”每一个字都透着吃力,尾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像是怕眼前的景象只是自己的幻觉。

玄黓没有回答,快步冲到榻边,膝盖不小心撞到了榻下的脚踏,发出“咚”的一声响,她却浑然不觉疼痛,只盯着秦景行苍白的脸。见他因靠坐太久,肩膀微微发颤,后背抵着的锦枕都有些歪斜,像是随时都会滑下去,她忙伸手扶住他的肩,侧身坐在榻沿,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身体揽向自己,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怎么不躺下?这样靠着多累,腰都该酸了。”

“躺……躺不下,一躺下就喘不上气……”秦景行靠在她温热的怀里,疲惫地摇了摇头,每说一个字都像要耗尽全身力气,胸口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起伏,像是牵动了心口的痛处,眉头又紧紧蹙了几分。

“那便靠着我。”玄黓收紧手臂,将他搂得更紧了些,让他的头稳稳抵在自己颈窝,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靠着我,我扶着你,绝不会让你滑下去,别怕。”说话间,她的目光扫过他胸前、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银针——那些细针泛着冷光,扎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像无数根小刺扎进她心里,阵阵刺痛蔓延开来。

她忍不住低下头,在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侧脸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愧疚——若不是自己这些日子只顾着玩乐,没察觉他的异样,他也不会病得这般重。

秦景行感受到颈间传来的温热,还有脸颊上那轻柔的触感,虚弱地勾了勾唇角,那笑容浅得几乎看不见,却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他声音轻得像羽毛飘落:“别……别担心,扎针……不疼。”

玄黓看着他连说话都断断续续,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连忙伸出手,轻轻捂住他的嘴,掌心贴着他微凉的唇瓣,声音放得比耳语还要轻:“别说话了,听话,闭眼休息。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一直守着你。”

秦景行确实已耗尽了全身力气,连睁眼都觉得费力。听到玄黓的话,他顺从地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渐渐平稳了些,只是眉头依旧微微蹙着,连睡梦中都透着难掩的不安,显然连休憩时都不得安稳。

玄黓轻轻抚着他的后背,替他一点点顺气,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中衣传递过去,目光紧紧锁着他的脸,一刻也不敢移开,生怕错过他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

一旁的老太医屏声静气地施完最后一针,又从药箱里取出纸笔,细细斟酌着写下一副重剂汤药的药方,反复核对了几遍,才起身走到玄黓身边,将药方递过去,语气凝重地叮嘱:“这药需得用文火慢煎一个时辰,每日一剂,分早晚两次喂服,务必按时按量,万万不可延误。郎君身子虚,需得好好静养,切不可再受惊扰。”说完,又细细交代了几处注意事项,才收拾好药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连关门都放轻了力道。

玄黓自始至终守在榻边寸步不离,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待药下人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时,那浓郁的苦涩味隔着老远就飘了过来,她连忙接过药碗,待药汁晾至温热不烫口,才俯身凑近秦景行,声音轻软地叫醒他:“景行,醒醒,该喝药了。”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后颈,用另一只手垫在他颈下,让他缓缓靠在自己怀里,调整到舒服又稳当的姿势,确保他不用费力气支撑身体,才拿起瓷勺,一勺一勺地喂他喝下。

药汁刚碰到秦景行的唇瓣,那苦涩的味道便瞬间散开,他喝了两口便忍不住皱起眉头,眉峰拧得紧紧的,连嘴角都往下撇了撇,却还是强撑着,没有吐出来,乖乖咽了下去。

可这一次,秦景行的病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险——接下来的数日,他的病情像被浓雾裹住的山路,始终不见半分起色,甚至偶尔还会往坏处滑去,让玄黓的心一直悬在半空。

白日里,他大多时候都陷在昏沉的睡意里,眉头蹙着,像是连睡梦中都在承受痛苦。就算难得醒过来,也没什么精神,眼神浑浊得像蒙了层厚重的雾,连聚焦都要费上许久的功夫,更别提抬手的力气——有时玄黓坐在榻边,凑到他耳边叫好几声,他才能缓缓掀开眼皮,虚弱地看她一眼,那目光里带着几分茫然,过好一会儿才会染上熟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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