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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第1页)

没过片刻,帐内便传来细微的动静,秦景行缓缓睁开眼。他茫然地望着帐顶,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瞳仁里还裹着刚从梦境中挣脱的惺忪,长睫每一次轻颤,都像是在拂去残存的睡意。意识回笼的瞬间,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过手,指尖带着几分急切,往身侧的锦被上探去——指尖触到的却不是记忆里那具温热的躯体,只有一片冰凉的丝滑触感,连带着被褥里的暖意,都像是被人抽走了大半。

那一瞬间,他眼底的惺忪像是被一阵骤雨冲散,迅速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黯淡。那双平日里总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眸,此刻像是被乌云骤然遮蔽的星辰,连一点微光都透不出来,只剩下沉沉的失落。他缓缓侧过身,目光紧紧锁在空荡的枕边,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几分,仿佛只要自己动作再轻些、等得再久些,玄黓就会从帐后笑着走出来,调侃他贪睡。片刻后,一声无奈的叹息才从他喉间溢出,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又裹着几分藏不住的委屈,像被雨水浸透的棉絮,沉得让人心里发闷:“又走了……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走就走,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

语气里的怅然像细密的针,轻轻扎在帐后的阴影里,连空气都像是被这失落染得沉了几分。玄黓藏在帐幔与屏风的缝隙间,指尖还勾着帐角的流苏,嘴角原本还带着几分捉弄人的笑意——她本是想等他醒后,突然跳出来吓他一跳,再笑话他醒来就找她的模样。可她听见这话时,心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住,骤然一紧,连呼吸都顿了半拍,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帐幔,上好的丝绸布料被她捏出深深的褶皱,银线流苏也跟着顿住,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不过是躲了片刻,竟会让他露出这般失落的神情,让她原本的玩笑心思瞬间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心的无措。一时间,她竟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出来才好——是现在出去,告诉他自己没走,还是再等等,找个理由掩饰自己方才的故意捉弄?帐幔后的阴影里,她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只任由那阵突如其来的慌乱,在心底慢慢蔓延开来。

秦景行沉默了许久,指尖在锦被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在细细回味昨夜残留的温度,又像是在确认她是否真的离开。直到确认指尖彻底感受不到半分暖意,他才撑着手臂,慢慢坐起身。尽管昨夜被玄黓灌进去的灵力已消散大半,小腹的鼓胀也消退了不少,可稍一动作,腰腹还是传来一阵牵扯的酸痛,像是有根无形的线在拉扯着肌肉,每一个动作都迟缓得厉害,连抬手撑床的力道都显得有些虚弱,连带着呼吸都比平时乱了几分。

他在榻上坐稳,缓缓盘起双腿,双手结印置于膝上,闭上眼睛开始运功,试图将体内最后残余的灵力彻底炼化。随着心法运转,他周身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柔和的光芒笼罩着他的身形,灵力在经脉中缓慢流转,像涓涓细流般一点点抚平腹内的滞涩感。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才慢慢收了印诀,周身的光晕随之散去。小腹彻底恢复了平坦,衣料也重新变得宽松,可他的脸色却比睡前还要苍白几分,连嘴唇都透着一层淡淡的青白。

他没有立刻睁眼,而是缓缓向后靠去,半卧回枕头上,一手捂着胸口,眉头紧紧蹙起,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是旧疾复发,心疾又犯了。

帐后的玄黓心头猛地一沉,方才的犹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她看着秦景行面色青白、呼吸急促的模样,那绝不是装出来的虚弱,是真的难受至极。

她指尖飞快掐诀撤了障眼法,身影瞬间出现在帐内。几乎是踉跄着快步走到榻边,伸手便按住秦景行捂在胸口的手——掌心刚一贴上,就清晰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凉,还有他掌心下躯体难以抑制的轻颤,那颤抖顺着指尖传到她心里,让她瞬间慌了神。

“你怎么回事?”玄黓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担忧,连声音都有些发紧,“身体明明没好利索,还陪着我胡闹一整夜!早知道你会犯这要命的心疾,我昨晚说什么也不折腾你了,更不会拦着你炼化灵力!”她说着,掌心下意识地贴得更紧,像是想把自己身上的暖意都渡过去,好驱散他指尖的冰凉。

秦景行迟缓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视线从最初的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当看清榻边站着的是玄黓时,他眼底的痛苦与隐忍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混杂着全然的安心,像是迷途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了归处,紧绷的身体都松弛了几分。他虚弱地牵了牵嘴角,努力挤出一抹浅浅的笑,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透着吃力:“我还以为……你又像以前那样,不告而别了。”

玄黓此刻哪有心思跟他纠结“走没走”的事,指尖轻轻拨开他捂在胸口的手,自己的掌心直接贴了上去。隔着薄薄的中衣,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的动静——心跳极不规则,时而急促得像要撞开皮肉跳出来,时而又慢得近乎停滞,乱得像断了线的珠子,每一次起伏都透着不稳。

“到底怎么样了?”她急声追问,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声音里的慌乱压都压不住,“哪里最难受?是心口疼,还是喘不上气?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叫大夫?”指尖的温热透过衣料渗进去,却像是焐不热他冰凉的躯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脸色又白了几分。

秦景行轻轻摇了摇头,眼帘垂了垂,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倦意,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奇异地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老毛病了,时好时坏,犯起来就是这样,等会儿缓过来就没事了,不用叫大夫。”他微微用力,反握住玄黓的手,慢慢将她的掌心按得更紧些,让那片温热完完全全贴着自己的胸口,“有你陪着,我就不难受了,比大夫开的药还管用。”

“少跟我胡说八道!”玄黓眉头依旧拧得紧紧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可眼底的担忧却浓得化不开——她哪里会信这“没事”的托词?他胸口那急促又微弱的起伏,说话时刻意放缓的气息,还有指尖不容忽视的凉意,都在无声诉说着他的煎熬。

她往前挪了挪,半个身子贴到榻边,继续追问道:“我看你连说话都没力气,别想着糊弄我。是胸口疼得厉害,还是又闷得喘不上气?你跟我说清楚,别总自己憋着不说。”一边说着,她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他鬓边汗湿的发丝,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刚触到皮肤,便觉一阵微凉传来,还带着汗津津的潮意,那温度远低于常人的温热,让她原本就悬着的心瞬间揪得更紧,连呼吸都滞了半拍。

“现在还好,就是有些乏。”秦景行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也开始有些涣散,像是随时都会再次睡过去,却依旧死死抓着玄黓的手不肯松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淡淡的青白,“胸口也有点发闷,像压了块石头,沉得慌,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顿了顿,努力眨了眨眼,让视线重新聚焦在玄黓脸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近乎祈求的依赖:“别担心,我歇会儿就好,你别走开,好不好?就坐在这儿陪着我,别让我睁眼看不到你。”

“怎么能不担心?”玄黓听到“喘不上气”三个字,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手忙脚乱地就要起身,连声音都带着颤:“你这儿有药吗?我去给你拿药!”可她刚撑着榻沿抬起半分身子,手腕就被秦景行牢牢攥住了——他的力气算不上大,指尖还带着未散的轻颤,指腹冰凉的温度贴着她的皮肤,却透着一股执拗的劲儿,攥得紧实,半点不肯松开。

“不必。”秦景行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字字清晰,眼神里盛着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温柔依赖,望着她的目光像一汪春水,缠得人心里发暖,“你陪着我就好,真的不用去拿药。你在我身边,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我只要看着你,心口那股发闷的劲儿就散了大半。”

玄黓终究还是没挣开他的手,重新坐回铺着软垫的榻边,指尖依旧轻轻贴在秦景行的胸口。掌心下,那原本急促紊乱、像要撞开胸膛的心跳,终于渐渐平稳下来,起落间多了几分规律,不再像刚才那般杂乱得吓人。可她胸腔里的后怕还没完全散去,指尖仍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连呼吸都比平时放轻了许多,生怕稍重一点的气息,都会惊扰到刚缓过来的他。

她垂眸低头,目光落在秦景行苍白如纸的脸颊上,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与毫无血色的唇瓣,不由得蹙紧了眉头,语气无比认真:“以后我不跟你胡闹了,要是真因为这些事让你犯了心疾,万一……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还偏偏是在我身边出的事,外人指不定怎么传呢。”

她顿了顿,故意板起脸,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眼底却藏着一丝未散的慌乱:“到时候传出去,说你秦监正英年早逝,竟是栽在‘马上风’上,那多难听?你这清冷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监正名声,可就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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