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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第2页)

玄黓全然沉浸在赏花的兴致里,时不时被路边的奇花吸引。她会指着路边一株墨色的花,好奇地拉着他的手问:“这花怎么是黑色的?花瓣油亮油亮的,比宫里的御菊还特别,叫什么名字呀?”

两人明明皆是道门中人,信奉三清,路过栖霞寺时,玄黓却偏要拉着秦景行进去焚香,还偷偷睁着眼看他双手合十、虔诚祈福的模样,凑到他耳边打趣:“秦监正也信佛祖?难道钦天监观测的星象、推演的命理,还不及菩萨灵验吗?”

他一一耐心回应,为她解释花名,笑着应对她的调侃,哪怕胸口的痛感越来越强烈,他也只借着“赏奇花要看仔细些”“碑文中有有趣的典故”的由头,停下来歇上片刻。趁着玄黓专注看花或读碑文时,他悄悄走到廊柱旁,后背轻轻靠着冰凉的石柱,借着凉意缓解胸口的灼热,同时慢慢深呼吸,将那股翻涌的闷痛强行压下去。等转过身再次面对玄黓时,他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笑意,眼底依旧盛满温柔,丝毫看不出方才强忍疼痛的模样。

就连隐匿在城西最深处暗巷里、只对修行者和特定人群开放的妖市,以及三更过后才敢开门、专做诡物交易的鬼市,他也凭着钦天监监正的身份,护着玄黓穿梭其中。妖市的摊贩大多认得这位能镇住阴邪的监正,见他来了,都恭恭敬敬地让开道路,连叫卖声都放低了几分,生怕惊扰了他。

玄黓拿着一串会发淡蓝微光的萤石手链,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问他:“这个能戴吗?看着这么特别,会不会有邪祟附在上面,晚上偷偷吸我的灵力?”

他接过手链,指尖凝起一丝微弱的灵力仔细探查,确认只是普通萤石后才递给她,笑着说:“放心戴,这只是普通的萤石,夜里还能当小灯笼用,走夜路也方便。”说话间,胸口的痛感又猝然袭来,像有根细针突然扎进心脏,让他呼吸微微一滞。他下意识地微微蹙了蹙眉,却很快便强压下不适,小心翼翼地帮玄黓戴在手腕上。指尖划过她细腻的肌肤时,留下一丝微凉的触感,他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也怕泄露自己的异样,只借着调整手链松紧的动作,悄悄缓了口气,才抬眼看向她,眼底依旧满是温柔:“大小正合适,戴在你手上真好看。”

鬼市的角落里,搭着一个简陋的傀儡戏摊子。昏黄的油灯悬在棚顶,灯光摇曳间,映得台前的木偶轮廓忽明忽暗。戏台后的老艺人手指灵活地操控着丝线,台上的木偶动作行云流水——扮演侠客的木偶手持长剑,旋身时衣袂翻飞,劈砍时剑影凌厉;扮演书生的木偶则手持折扇,摇头晃脑间满是文雅,连蹙眉叹息的神态都栩栩如生。更妙的是配声,老艺人一人分饰多角,时而用浑厚的嗓音演绎侠客的豪迈,时而用温润的语调模仿书生的儒雅,连市井小贩的吆喝声都学得惟妙惟肖,将一段江湖游记演得活灵活现。

玄黓站在台前,看得入了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木偶,连指尖都跟着剧情轻轻晃动,时而为侠客的遇险捏把汗,时而为书生的奇遇露出笑意,全然沉浸在这独特的戏码里。

秦景行便静静站在她身侧陪着,目光却很少落在戏台上,大多时候都落在玄黓带笑的侧脸——油灯的光映在她脸上,柔和了她平日里的桀骜,添了几分温顺。他忍着心口阵阵抽痛,一动不动地陪她站了半个时辰,藏在袖中的手早已布满冷汗,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借着掌心的刺痛勉强稳住心神,不让自己露出半分异样。

秦景行太舍不得错过哪怕一刻与玄黓相处的时光,只能靠着长公主府老太医特制的“定悸丹”,再辅以自身灵力,强行压制反复发作的心疾。那丹药是老太医用十几种名贵药材,耗费半月功夫炼制的,虽能暂时缓解疼痛,却治标不治本,且药性峻猛,多吃会损伤脏腑。可他顾不上这些,每当胸口传来尖锐刺痛,便借口整理衣襟,飞快地从袖中摸出那只小巧的白瓷药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含在舌下,再运转丹田处的灵力,一点点顺着经脉游走至胸口,将那股撕裂般的痛感往下压。待脸色恢复些血色,便又笑着转身,应对玄黓的逗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时痛得实在厉害,连丹药都压不住,他便攥紧藏在袖中的手,指节泛白,额角渗出冷汗,却只轻声说“有些乏了”,轻轻靠在玄黓的肩头假寐片刻——感受着她肩头的温度,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草木清香,那阵剧痛似乎也能缓解几分,连呼吸都变得安稳些。

玄黓丝毫没有察觉他的隐忍,白日里依旧像往常一样活泼好动:要么抢他手里的桂花糕,咬一口再塞回他嘴边,看着他无奈的表情偷笑;要么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些“你今天穿这身月白锦袍真好看,像个待嫁的小媳妇”之类的亲昵玩笑话,逗得他耳根发红,连脖子都染上一层薄红。

到了夜里,便拉着他在别院的榻上胡闹,她吻得热烈而缠绵,指尖在他身上轻轻游走,像只黏人的小猫,乖乖窝在他怀里,蹭着他的脖颈撒娇。

秦景行虽胸口作痛,连呼吸都带着滞涩,却舍不得推开她半分。他怕自己的异样被察觉,只能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借着亲昵的动作掩饰额角的冷汗,把所有的不适都藏在温柔的回应里,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

玄黓并未察觉他的隐忍,只当他是沉浸在这份亲昵里,还笑着打趣他:“怎么脸这么白?是不是被我折腾累了?平时看你在钦天监处理公务挺精神的呀,怎么跟我待在一起就没力气了?”说着,还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触到他的微凉的皮肤,却没多想。

秦景行只能含糊地应着:“有点乏,没事,靠一会儿歇会儿就好。”他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淡淡的草木清香,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平稳些,不让她起疑。待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他才悄悄睁开眼,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看着她熟睡的侧脸——睫毛纤长,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做了什么美梦。他慢慢抬起手按住胸口,感受着那阵阵袭来的痛感,心里满是贪恋与不舍。

这般日夜相伴、满是烟火气的日子,总过得比寻常时光快上许多。转眼间,便到了玄黓要回昆仑的前一夜。

往日里总是活泼爱笑、爱闹着跟他撒娇的玄黓,今夜却格外安静。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抢他手里的书卷,也没有凑在他耳边说亲昵的玩笑话,只是乖乖地靠在秦景行怀里,双臂轻轻环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衣襟,沉默了许久。殿内只听得见窗外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气氛安静得有些微妙。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没了往日的雀跃,多了几分郑重,声音轻却清晰:“景行,我明日便要启程回昆仑了,师门那边还等着我复命,不能再耽搁了。”

说着,她从袖中摸出一枚巴掌大的铜质罗盘,罗盘的铜面泛着温润的光泽,罗盘中心刻着繁复的昆仑符文,边缘还缀着三枚细小的银铃,轻轻一晃便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像山间清泉滴落的声音。“这是进入昆仑的信物,不仅能指引方位,不会让你走岔路,还能打开昆仑外围的灵气屏障。”她把罗盘递到秦景行面前,眼神认真,“虽然我也不常待在山里,总爱在外游历,但你若想来昆仑找我,跟着它走就好,绝不会迷路的。”

随后,她又取出一对温润的羊脂玉无事牌,玉质细腻温润,触手生温,其中一面用灵力刻着一个小小的“壬”字,字迹清秀灵动;另一面则光洁白净,没有任何纹饰,只余玉石本身的莹润光泽。“这个给你。”她拿起其中一块玉牌,轻轻放在秦景行掌心,指尖覆在他的手背上,语气温柔,“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见牌如见我,你戴着它,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一样,不会孤单的。”

秦景行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罗盘和玉牌。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铜面,感受着符文的凹凸纹理,又触了触温润的玉牌,那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一点点传到心底。他心里又酸又胀,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千言万语全都涌到了嘴边,可话到喉头,最终却只化作一句笑着的承诺,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字字恳切:“好,我定会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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