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开下的缓解药方尚还有些用处,服下汤药后,虽不见明显好转,到底也能清醒半分。
“清梨,可有好些?”柳惜柔收好摊位,脚步一顿,弯进了隔壁许家。
此次中招得病的城民中亦有许清梨与许父。不知为何,素来身体康健的许清梨这回却病得格外严重。
“姐姐……”许清梨已悠悠转醒,她看向柳惜柔的目光中饱含歉意,“对不起,柳姐姐……”
“别说傻话。”柳惜柔牵起她的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高热还未退,还要再静养几日才是。”
感受到柳惜柔的温和体谅,许清梨一张苍白的小脸之上才终于勾出一抹笑。
她正欲开口说话,却感到喉间一梗,一口腥甜溢出唇间……是,血?!
“清梨!”许母一推开门便看到如此景象,吓得手中药碗“哐当”一声脱落坠地,扑上来哭嚎叫喊着。
“怎么会这样?!”柳惜柔不可置信地捉过许清梨的手腕,却发现方才还平顺安稳的脉象此刻已乍然变得一团乱麻。
“清梨……清梨你等我!我马上回去换方子!”
她猛地一起身往屋外匆匆跑去,可还未等她行至门口,却被一行人堵住了前路。
“柳惜柔,你医术不精、居心叵测,还敢在这里害人?”
“族长?”柳惜柔蹙眉看向眼前为首的白发老者,不解道,“这是何意?”
“人命关天,有什么事还请暂缓一二。”
“呵,”大祭司冷笑一声,劈开人群从后方徐步走出,“暂缓?再缓下去,恐怕你就要得手,将人害死了吧。”
“大祭司您又在说什么?”柳惜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大祭司眼中满是她看不懂的贪婪之色,这次他没再打什么哑谜,直截了当道,“昨夜你分发的汤药中,查到了人骨灰的成分。作为行医之人,你不会不懂这味药对于普通人来说毒性有多大。还想狡辩什么?”
“人骨灰?这不可能!”柳惜柔失声惊呼,平日里从未变过的冷面上带出几分无措,“我从未放过这味药。”
“柳惜柔,证据确凿,就别再负隅顽抗了。”族长叹息道,“已经害死了这么多人,你还不迷途知返吗?”
“什么?”
“王二、老汉,那些昨夜喝了你汤药的人,都死了。丫头,你是可怜人,可是,别再继续错下去了……”
“死了?!”柳惜柔腿一软,不敢相信地往后颤抖着退了一步,“都死了?”
“不过就是些邻里之间的口角,也不至于闹到杀人偿命的程度呀。”族长摸着胡子满眼惋惜,“柳惜柔,你真是糊涂啊。”
“我没有!”柳惜柔深深吸气,大声反驳道,“我从未做过此事。”
大祭司目光一凛,朝族长使了个眼色。族长暗暗点头,正想招呼身边手下前去拿人,却听屋里骤然响起许母震动天地的悲恸哭嚎。
柳惜柔呼吸一滞,霎时,胸腔中一颗心跳动如擂鼓。
许清梨,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