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琅嬛少祭司,坐地上托腮想了半天,最后一拍脑门:“我悟了!我肯定是需要找个对象了,想我现在已经十七了,虚岁都十八了,转眼二十,再眨眼都半截子入土的人了,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正所谓有主的干粮碰不得,我给自个儿嫁出去,那该死的阴桃花劫岂不是不攻自破!”
裴暮雪毫不客气地冷笑几声:“少祭司这基本功还真是扎实,看来以后我芙蕖观不愁独立琼宇笑傲天下了,桃花煞选中了你,早已将你视为囊中物、掌中珠,你信不信他现在就在你身边看着呢?”
宫玄烛背后汗毛直竖,噌一下站了起来,疑神疑鬼地环顾四周。
裴暮雪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殷红的唇色愈发深沉,仿佛带露的芍花:“这边建议找根绳子挂那边的歪脖树上,经济实惠没有痛苦,还能留个全尸。”
宫玄烛心态一向好,开始胡扯八扯:“红线坊的老板跟你什么关系?”
裴暮雪白了她一眼:“反正跟你没关系。”
嗨,还真是守口如瓶啊,八成是小情人儿!
“裴师兄!”
宫玄烛循着这清脆悦耳的声音望过去,远处跑来一杏黄道袍的姑娘,眉黛春山秀,秋水剪瞳明。杏花初带雨,杨柳暗藏莺,说不出的万种风情。周围人挤人都争着抢着一睹芳容,远处惊呼声不断,近处则是敛气屏声,仿佛生怕呼吸声太大惊饶了这位仙子。
这姑娘单看面相,的确是明艳不可方物,一双星眸仿佛会说话似的,但等到真正一张口却又带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纯粹,一看就是从小被呵护到大的天真少女。
裴暮雪皱皱眉:“慕容纤,你又擅自离山了,小心我告诉师父。”
姑娘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我这次可是奉命下山的!”
慕容纤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金色小册子,洋洋得意道:“祭祖大典,你去是不去呢?”
裴暮雪看起来一个头两个大了,赔笑道:“去去去,当然去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缺席呢。”
他伸手去拿册子,慕容纤却躲开了,小册子让她藏在了背后:“慢着,刚才是谁说我擅自离山,还要告状来着?”
裴暮雪也真是能屈能伸,满脸堆笑:“好师妹,我错了我错了,把名帖给师兄吧,”
慕容纤哼哼一声:“空手套白狼是吧?”
见对方不为所动,裴暮雪一咬牙开始加码:“这样,你随便开一个条件,只要师兄能做到一定义不容辞。”
慕容纤灿然一笑:“这还差不多。”
宫玄烛在一旁看得目瞪狗呆,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没想到裴暮雪的克星居然是这位姑娘,看来以后得跟她搞好关系,这么想着已经上前搭话了。
“慕容仙子好啊,在下星辰宫弟子宫玄烛,幸会幸会。”
慕容纤见对方品貌不俗,也是笑脸相迎,拱手道:“少祭司好,久闻大名了。”
宫玄烛笑着摆摆手:“哪里哪里,虚名罢了,慕容仙子既然来了,不如去玄都坐坐吧。”
慕容纤眼眸澄亮,樱唇一张还没搭话,一旁裴暮雪早就收拾好了东西,替她回答道:“少祭司好意我们心领了,祭司毕竟家宅不宁,还是下次再叨扰吧。”
该死的裴暮雪!
宫玄烛漫咬银牙,眉眼弯弯,若不是有面纱挡着,这副表情应该很吓人。
“也好也好,裴道长,慕容仙子,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