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给我狠狠打!打到他说不出话来。”对着他们扯什么之乎者也,叽叽歪歪,太讨厌了!
高台上,王复北微微一笑,睥睨四方,厉声问道:“我当首席,谁反对?”
王家仆从的凶悍之举令人心惊胆战,原本喧嚣的人群噤若寒蝉。
机会来了。刘郁离眼中精光一闪,三两下踹开钳制住梁山伯的仆从,飞身一跃,登上高台,直面王复北。
“当首席,你配吗?”
酝酿好的台词,被人抢先说出,刘郁离心中讶异,顺着声音侧身看去,只见一位少年鲜衣怒马,疾驰而来,气势逼人,身后还跟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
除了不断逼近的马蹄声,一时间四下俱静,无人敢出声。
刘郁离后悔没早一点出手,以至于被人抢了风头。
随着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王复北慌了,问道:“你……你……你是谁?”
“钱唐马文才。”声音一如主人的出场,霸道、桀骜。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刘郁离也认出了来人,竟是之前在王家交过手的死对头。
但王复北对马文才没有多少印象,一来当日宾客众多,记不清。二来当时他被人刘郁离劫持,性命垂危,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分给宾客。
见马文才来者不善,王复北立马自报家门,企图能用自己的身份吓退来人,“我是太原王家王复北。你要是敢碰我,王家饶不了你。”
“钱唐是我马家的地方,还轮不到姓王的放肆!”说话间,马文才放开缰绳,一手持弓,一手从背后箭袋中抽出一支利箭,搭上弓弦。奔跑中,马背剧烈起伏,弓身纹丝不动,唯有弓弦被拉到极致,宛若满月。
马文才面无一丝表情,抬手就射,利箭带着破空声飞向王复北,而此时高台上的刘郁离与王复北仅有半个身的错位。
刘郁离眼中掠过一抹晦暗,多日未见,马文才还是如此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动手。
此情此景,祝英台惊恐至极,“不要!”然而,站在台下的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漆黑的眼眸倒映出箭尖一点寒光,王复北眼一翻,腿一软,即将倒向身侧的刘郁离。
嘴角微微扬起,刘郁离抬腿一踹,踢飞王复北,同时微微侧身,飞箭擦肩而过,毫发未伤。
她早就看出这一箭只是虚张声势,杀不了人。
士族最看重的就是脸面,王家作为顶级门阀,不管王复北本人在王家多么微不足道,一旦他被人在众目睽睽下射杀,折损的都是王氏一族的面子。
马文才行事看着肆无忌惮,实则留有分寸。
王复北一死,马家就会得罪王家。但王复北没死,这就变成同学之间的胡闹,无伤大雅。
刘郁离有心借马文才这一箭杀了王复北,却又担心两家撕破脸,殃及她这个池鱼,或是干脆把她当成替罪羊。
虽不能借刀杀人,并不意味着刘郁离什么都没做,刚才踹向王复北的那一脚,足够让他伤筋动骨一百天。而她下一个目标就是马文才。
手腕发力,刘郁离掷出折扇,张开的扇面带着劲风,如一把锋利的飞刀朝着马文才袭去。
刚刚射出一箭,志得意满的马文才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对他出手,反应慢了一秒,扇面的弧度唰唰擦过他耳边的鬓发,几根发丝应声而断。
马文才当即大怒,踩着马背飞身而起,一个侧空翻,长臂一伸,擒住了飞扇,落地后,定睛一看扇面上写着一行墨字,“我见青山多妩媚”。
银色的扇面冷若冰雪,金色的扇骨闪烁着凛冽光泽,超乎想象的重量告诉马文才这是一把真正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