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自己盯着楚葳蕤的时间有些长,沈濯有些刻意地挪开眼,指着菜品。
“比如你爱吃的这道三套鸭,肥鸭挑得大了些,鸭肝和鸭肫放得早了些,导致它们和野鸭、鸽子的入味程度不一样。”沈濯说完不忘激楚葳蕤,“怎么,你没尝出来?”
沈濯虽从小随父母长在北部边陲,可好歹父亲是二品的封疆大吏,也吃过几次宫宴,恰巧这道三套鸭他曾在宫宴中尝过,沈濯听宫人介绍一遍,就记下了烹饪技巧的重点。
楚葳蕤一脸“你胡诌的吧”,一边重新尝了尝。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咸淡是有些不统一。
“那你再品评一下其他菜?”楚葳蕤虚心求教。
沈濯也不是每道菜都在宫宴上吃过,重生前的那几年,有机会尝到好菜的时候也只是牛嚼牡丹罢了。
“口味太清淡,都不喜欢。”
这就纯粹是敷衍之言了。
楚葳蕤不再多话,只专心尝菜。
沈濯在她心目中又坐实了一项“嘴刁”的特点,以致于楚葳蕤接手至味楼后,总找沈濯尝菜品评。这就是后话了。
回到此刻,楚葳蕤吩咐春桃和夏竹先将食盒拿回家。
两人有些不赞同,沈濯毕竟还未“进门”。
沈濯见两人一副怕楚葳蕤被他拐到深山老林的表情,忍不住承诺:“沈某不会行不轨之事。”
沈濯:明明楚葳蕤才是那个可能红杏出墙的人!
四人在珍馐阁门口相持了一会儿,夏竹才扯着春桃走了。
两人的背影刚消失拐角,楚葳蕤就听沈濯说:“我的东西落在楼上了,你在此处等我一会儿。”
说罢沈濯快步走进珍馐阁。
楚葳蕤狐疑地看去,除了冲进珍馐阁的沈濯,门外还有一行三人客客气气地寒暄着入内。
“张某有此口服,也是托李大人的福。”青衫文士拱手道。
楚葳蕤收回目光,看向青石板铺设的长街,青楼尚未迎客,散落着的乐坊倒是飘来各式各样的乐声,街道上偶尔走过几个行人,交织出楚宅见不到的烟火气。
沈濯从珍馐阁出来,心里盘算着若楚葳蕤追问细节,如何同她解释。
楚葳蕤勾着唇角,转头笑道:“沈濯,我们合作吧。”
秦淮河畔,面容姣好的女子和冷峻自持的男子并排而行,引得相向而行的路人忍不住屡次回头张望。
沈濯略低头,在楚葳蕤回看前转头。
脑中只留下楚葳蕤挺翘的鼻梁和阳光照射下皮肤上的细小绒毛。
“人活一世,你有没有特别想要去做的事情?”
活了两世的沈濯此时还在愣神。
好在楚葳蕤也并不需要他回答,继续道:“我想做生意!”
沈濯嗯了一声。
“既然以后你便是我的夫婿,我们合作?”
沈濯挤出几个字:“怎么合作?”
“爹爹说,女子做生意不方便。早期便由我当幕后军师,你出面与人打交道,如何?”
楚葳蕤心情好的时候人也会活泼几份,此时一边走一边转身面对沈濯,裙摆短暂地绽开成一朵花。
她倒退着走,问沈濯:“你应该只是不爱说话,不是社恐吧?”
“社恐”——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