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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记错了(第1页)

“带常记绸缎庄主事之人。”

府衙肃穆。

柳未端坐于明镜高悬匾下,一身官袍衬得她不怒自威。李通判陪坐一旁,堂下衙役按班分立两侧。

得益于符池安对账目的异常敏锐,许多她觉得蹊跷却无从深究的地方,都被一一指明。这几日,她早已派人详查账上的异常物价,录明在册。连日来将那乱麻般的账目从头捋到尾,此时心中一片清明,只等着拿人开刀,以儆效尤。

不多时,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被带上来。

“小人常贵,叩见知府大人、通判老爷。”

常贵脸上堆着谄媚,膝盖还没沾地就先开口。

“常贵,”柳未并未让他起身,“本官见你近来新开数间铺面,生意应当越发兴旺,为何所缴税款,反比去年还少?你这账上亏空的银子,是贴补到哪里去了?”

“大人有所不知。近来生丝价格飞涨,成本高得吓人,小人铺里还积了不少陈货,为给新铺子周转,不得已胡乱抛卖,这才亏了本钱啊。”

李通判闻言皱眉。他家中几个女儿正值芳龄,都爱穿红着绿。平时采买衣料,夫人也会让他听一耳朵,生丝涨价确有所闻。常贵这厮是早就备好说辞,不怕官府查验。

柳未却不急不躁地等他说完。

“生丝涨价不假,但本官查得,你们常记去年就已联合吴记、王记等大铺,包买了苏州府今年大半生丝。进价早已敲定,怎还会因市价上涨而亏本?更何况丝价涨了,你们的缎子售价也提高不少。进价未涨,售价反升,理当大赚,何来亏空?”

常贵额角沁出细汗,顺着脸颊滑落。他原以为新知府年轻可欺,只防着官府追问生丝市价,却没料到连去年联合包买之事都被摸清,慌忙辩解:

“这批生丝是去年订的,账都归在旧铺,新铺刚开,账目尚未理清,许是底下人记混了。”

“无妨。税银不足,衙门的书记官比你还急。你既躲懒不肯厘清,回头就将账册悉数呈上,他们自会好生替你理理清楚。”

柳未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将案头的记录掷下来。

常贵扫过纸面内容,面色一白,汗珠子滚得更急:“今年丝价虽未涨,但漕运和人工都贵了,小人是真没赚多少啊!”

见他自乱阵脚,不必柳未发话,李通判就先怒道:

“满口胡言!织工一向薄利不说,就是今年漕运,非但未涨,各处关隘反而放宽予以让利,你岂会不知!”

常贵被驳得哑口无言,手忙脚乱去捡地上的记录。他倒想再找借口,可堂上句句确凿、事事有证,哪里圆得过来?

柳未见他语塞,语气冷了下来:“常贵,你以为联合几家商铺垄断生丝、虚报成本,就能瞒天过海?若从实招来税银去向,或可从轻发落;再行狡辩,本官不介意先封你的铺子。”

常贵目光闪烁,刚要开口,却似想起什么般,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得磕头认下:“都是小人一时贪念!求大人开恩,小人愿意补缴税银,求大人别封了常记!”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柳未心底冷笑。她原本就没指望常贵直接供出吴德坤,今日不过是敲山震虎。

“你做假账欺瞒朝廷、偷漏国税,哪一桩不是重罪?补缴银子便想了事?你是觉得本官与通判软弱易欺,还是自恃背后有人,官府动你不得?”

她并未点名,但话中所指,堂上人人心知肚明。

常贵吓得连连叩首,额间一片通红:“大人明鉴!小人万万不敢!小人一时糊涂,这就回去严查重报!”

“哪里糊涂?本官看你分明是聪明过了头。也罢,就宽限你三日,把过往一年所有的账目收支,理清楚了呈上。若有一处含糊,你这绸缎庄,就不必再开了。”

“是是是,小人遵命,多谢大人开恩!”

常贵磕头如捣蒜,被衙役架着胳膊拖下去时,腿还在打颤。

李通判在一旁看得心潮起伏。他主持苏州税务多年,其中关窍岂会不知?只是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时见柳未雷霆手段,不由得既忧且喜。

一时退堂,柳未接过热茶,瞥见李通判神色,出言解释道:“非是我紧咬不放。这些大商人,惯会见人下菜,你进一步,他便退一尺;你退一寸,他便进一丈。若个个如此,苏州府岂有宁日?”

见李通判若有所思,她语气和缓,继续说道:

“李兄主持粮运、河工诸事已是繁杂,税务积弊已非一日,岂能全担在你一人肩上?往后凡商税账目不清者,无论其背后之人是谁,皆可依今日之法查问。若有那等实实啃不动的硬骨头,再来寻我便是。”

李通判心中振奋,当即揖道:“有大人坐镇,下官当尽全力!”

他任通判一职多年,岂无进取之念?柳未放权,虽将他推至与各方势力周旋的前线,却也同样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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