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难得回朝,可只要回到燕京,他总会到原来青雀公子的府邸中停留好长时间。
那片宅子,多年前被烧毁以至于完全废弃。
据传言,青雀公子也葬身在那场大火之中,因为是凶宅,一直无人愿意接手。
最后因与翊王府相邻,便由李云翊接下,精心修缮,成了翊王府内的一处景观园子。
为此,还有大臣上书参了兵马大元帅李云翊一本,不满他居功自傲,住所违制,私生活奢靡不堪,无法在皇子中起到典范作用。
燕帝倒是并无怪罪责罚之意。
只道既然是凶宅无人敢要,若一直闲置也是浪费,这样修缮成园景,物尽其用也算是善举。
从那以后,倒也无人再敢置喙一二,李云翊在朝中的根基也越来越坚固。
可是离江州越近,言昭越觉得在李云翊身边压抑地喘不过气来,只能打马走在离他稍远一些的旁侧。
此时,江州城兰府内,娇圆正在与阿珍闲聊。
她试探地问道:“阿珍,听公子说你绣技高超,现在可还擅长?”
阿珍摇摇头,“自从我被赶出兰家后,流落街头,给人做过洗衣工,看过孩子,做过烧饼。。。。。。唯独没敢再拿起那绣花针。”
“那你这些年是如何过活的?”娇圆心中已不大报有希望了。
“在我走投无路时,遇见了我家夫君,是他收留了我。我平日就在家里做些家务,照顾孩子。他靠卖猪肉维持生计,可谁知有天去出摊,竟然就再没有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阿珍说着,泪水慢慢溢满眼眶。
“之后,我带着孩子寻遍了能寻的地方,可都未找到人,孩子也因为常在外奔波,吃不好睡不好,得了咳症,日益严重最终离我而去。”此时,她脸上痛苦的神情让娇圆于心不忍。
不能再多问下去了,等于将那快结痂的伤疤连血带肉的又一次撕开。
便转开了话题,从袖中拿出了那方白色锦帕,“你是何时得到这件绣品的?”
阿珍扫了一眼,顿时闪亮的眸中闪现出一丝慌乱的神情。
“这绣品是当年要拿去销毁的,说是有瑕疵,可上面绣的鸟儿实在是活灵活现,绣技更是无可挑剔,我觉着毁了实在可惜,就私自留了下来。”
娇圆看着她,听上去诚恳的话语并不像是在说谎。
“谁给你的?”
“是……是兰家大小姐。”阿珍的语气格外谨慎。
“何时给你的?”
“这我记得很清楚,家主带着大小姐和二小姐从宫里回来没几日,大小姐就将这绣帕夹在要销毁的绣品中一并交给了我和青儿。”阿珍搓了搓手,看上去有些不安。
娇圆的脸色越发得苍白。
“你为何会私留?”娇圆想弄清楚整个事情的原委。
“那些要销毁的绣品大多都是我绣的,还有小部分是别的绣娘的残次绣品,看着自己的心血被毁掉,我于心不忍,所以就擅自……”,阿珍越说声音越小,头也垂得更低了。
原来如此。
娇圆问到这里,心中已明白了几分,“那是如何瞒住青儿的?”
“青儿也知晓,她与我一起。”阿珍的眼眶通红。
看来很多时候都是大姐在针对阿珍,而这块白色绣帕不是阿珍绣的,为何也要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