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
“满少爷!”
姜满晕的毫无预兆,管家和安诩都没反应过来。他像一团衣服似的软绵绵堆叠在地上,倒下时还和袁亭书拉着手。
别墅内乱成了一锅粥。
再次醒来,姜满躺在主卧的床上,左手搭在被子外面,被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捏着玩。
不需要眼睛看,他也能认出这只手的主人
手指曲了曲,姜满睁开眼:“你的伤……”
“皮外伤。”话是这样说,袁亭书却撑在床边闷咳几声,气若游丝道,“我不放心你。”
“你是不是伤得很重?”姜满往袁亭书身上一通乱摸,“伤到哪了?肖医生给你包扎了吗?纱布在哪?”
他看不见,就在一片漆黑里脑补。
几个月前他救下袁亭书,袁亭书已经伤及内脏,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想到刚才那股血腥味,他全身血液都冷了下来。眼睛顷刻蓄满水:“你会不会死?”
“满满不是说讨厌我,我死了刚好遂你的意。”袁亭书若无其事地说,“我死后,名下财产都归你,以后满满就是小富豪了。”
颇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姜满更害怕了,攥紧袁亭书的手,眼泪不要钱似的流。
袁亭书就那么瞧着他哭,唇角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受用得很:“不舍得我死?”
姜满答不上来。
他时常觉得袁亭书该死,可如今真离死神一步之遥,他又觉得罪不至死。
“你别乱说。”姜满缩回手,“肖医生肯定能治好你的。”
只是手臂被划伤一道口子的袁亭书笑了笑:“但愿吧。”
姜满眉毛拧起来了。
“——满满醒了?”安诩在门口问,得到袁亭书示意后进来卧室,凑近了看姜满,“怎么哭了?”
姜满擦净眼泪,偏过头不说话。
“难受呢。”袁亭书朝姜满抬了抬下巴,瞎话张口就来。吩咐安诩说,“韩一啸那边缺人善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行,你放心吧。”
“等一下!”姜满喊住安诩,说话时罕见地没有面向对方,“谭白凤煮了红酒果汁,你去厨房拿一罐吧,路上暖身子。”
“好呀!那我可不客气了!”安诩眼睛亮了一下,带着几分委屈道,“我以为你生气不理我了。”
“怎么会呢。”姜满打了个哈欠,“我还有点难受……想睡一会儿。安诩哥,祝你一路顺风。”
安诩走后,姜满推袁亭书也去休息。袁亭书不走,他贴着枕头,没几秒就睡着了。
“……满满?”
姜满听不见,已经睡熟了。
袁亭书彻底见识到姜满的独门绝技,有点委屈。不是担心他的伤吗,怎么还能睡这么香?
不过更多的是欣慰。他喜欢姜满简单坦率的性格,心里能装事,又能不受影响地安睡。他希姜满能永远保持这样的性格。
就像肖霁川说的一样。姜满有轻微的晕血症,但在身体条件好的情况下,不会出现晕倒或呕吐的症状,那天是个意外。
姜满转天就生龙活虎了,摸索着去了袁亭书养伤的房间。他看不见路,走得慢,走路时像抬不起脚一样,拖鞋后跟拖在地板上。
袁亭书早就听见他过来了,电视一关,电脑一合,躺床上装死。
叩叩——
耳朵贴在门板上,姜满听不见里边的动静,他以为袁亭书在睡觉,打算过一会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