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他的爱人,一个是他的亲弟弟。不论曾经如何,至少现在,他对两人掏心掏肺地好,他真心想组成一个家,不料这两人双双背叛了他。
额角青筋暴起,他眼里是撕碎万物的狠劲。
袁亭书冲过去,将袁亭舟拖离姜满身边,两人再度扭打在一起。
男人打架拳拳到肉,一声声闷响近在咫尺,姜满控制不住地打颤。他看不见,却能听清袁亭舟的哀嚎声,偶尔夹杂袁亭书的喘息声。
沉重愤怒,带着不易察觉的绝望。
袁亭书占尽体型体力和技巧上的优势,把袁亭舟摁在地上揍:“我拿你当亲弟弟,我给你一间铺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袁亭舟,你太让我失望了!”
“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拿我当弟弟?”袁亭舟被掐住了喉咙,发出毛骨悚然的“嗬嗬”声,“你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跟我称兄论弟?袁亭书我告诉你,我从没想过和你兄友弟恭!”
袁亭书收紧了手:“找死。”
“——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几个保安拉开两人,定睛一看,这两人的身份谁也惹不起。
但袁亭书跟姜满的关系不言而喻,又是医院的大金主,保安相互使了个眼神,好声好气把袁亭舟劝出去了。
“袁亭书是袁家的私生子!”袁亭舟不甘示弱,哑着嗓子广而告之,“袁亭书抢了我的继承权,卑鄙小人!”
医生护士们听得真真儿的,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姜满的输液针又被扥出来了,护士拿来一套新设备给他扎上。医生们把倾倒的输液架和机器摆好,保洁快速清理干净,一群人大汗淋漓地出去了。
姜满静静坐在床上,脸色煞白,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身体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输营养液,奶白色的药液顺着胶管滴下来,一点点渗进手背的血管里。
纽扣系得严实,锁骨上的红印消失一空,床铺也整理得整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袁亭书就站在角落里看,今天是这一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和姜满“打照面”。若不是出了这桩事,姜满永远不会知道他来过。
“他陪你一个月,就能让你移情别恋。”
猛地听见声音,姜满吓一跳。他以为病房里没有人,原来只剩他和袁亭书。
刚才那些暴戾的声响在耳边挥之不去,姜满看不见,想象出来的场面却比现实更血腥。
背叛了袁亭书。
他可能要死了。
牛津鞋底踏在地板上沉而缓,徐徐接近。姜满抱着双腿往床角缩,脑袋垂在膝盖上,一语不发。
“为什么?”袁亭书只是站在床边,轻声发问,“我哪里比不上他?”
“哪里都比不上。”姜满直白说。
袁亭书话里不掩讥诮:“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