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饭菜散发着热腾腾的香味,袁亭书的厨艺和从前一样好,姜满只觉得恶心。
他面向袁亭书,瞪着一双空洞的大眼,心如死灰地问:“是你杀了我爸妈?”
“算是。”袁亭书轻飘飘应下。
没想到袁亭书回答得如此干脆,姜满一口气闭住了,火气直直冲向大脑。他完全凭本能,照着袁亭书的脸扇过去。
却在半路被攥住手腕。
袁亭书握他的手腕像握筷子一样轻松,稍稍用力,那块儿皮肤就开始发红。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通。”袁亭书悠然道,“是谁给你的勇气对我拳打脚踢?”
手腕快被折断了,姜满右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带着哭腔骂道:“你该死!”
袁亭书冷冷一笑:“那你猜猜,是我先被制裁,还是你先被我玩死?”
姜满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转,却不肯落下,他抬起下巴,一丝一毫都不肯低头。
血液不流通了,手指尖泛出紫红色,袁亭书松开手,撬开姜满的嘴唇:“别咬。”
姜满眼泪决堤。
“这是集团和姜家的利益冲突。”袁亭书道,姜满没吭声,他继续说,“姜玄义想用他的良知对抗整个游戏规则。满满,这世上没有非黑即白的事,你以为,你的好爸爸就很干净?”
“你没有资格说他。”
“行,那说说你。当初你父母求着我,让我放你一命。姜满,你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姜满瞪圆了眼:“你……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袁亭书瞧他半晌,拿起筷子,泰然自若地吃起饭,懒得再辩。
姜满有如雷劈。
他没想到父母的死居然被一句“利益冲突”糊弄过去,并且罪魁祸首还找他讨还恩情?
他难以置信地摇头,小步小步地后退,忽然撞上了什么东西。他反手摸过去,是一个浑圆的物件。
姜满急火攻心,搬起那东西朝袁亭书砸去。
“咚——”
坠地一阵清越的脆响,像是冰棱折断。细碎的“喀啦”声在餐厅蔓延开来,不知什么材质的碎片在地板上弹跳着发出“叮叮”的清响,最后归于死寂。
那东西太沉,姜满力量不够,几乎就碎在他脚边,没伤到袁亭书分毫。
“嗒”,筷子撂在筷架上,袁亭书发出一声叹息。
姜满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印象中,要想出餐厅,就必须经过饭桌。姜满深吸一口气,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去。
餐桌仿佛拴着一根鱼线,路过那里,精准缠上姜满的脖子。
他被那只手掐着一路后退,后腰撞上了桌沿。袁亭书不肯罢休,一下将他摁倒在桌面上。
大理石桌面冰冷坚硬,磕得姜满快散了架。他整个上半身躺在桌上,两条腿悬空,被袁亭书挤了进来。
“知道摔的什么吗。”声调像沁着冰,袁亭书手底下加重力道,“三足芙蓉石熏炉,把你器官全拆出来卖了也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