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满没吭声。袁亭书又说:“我一会儿说说他。年纪大了,腿脚怎么也懒了。”
“是我主动要端的。”姜满赶紧解释,“李叔在照顾姜撞奶,所以——”
“哦,”袁亭书拖长音说,“满满是想我了呀。”
这人一张嘴就没正经。臊得姜满皮肤发烫。
“正好,我刚写好一幅字。”袁亭书挪开镇纸,拎起宣纸抖了抖,“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几句小诗被袁亭书念得抑扬顿挫,勾起了姜满的好奇心。他想看看袁亭书的字,但他眼睛瞎了。
失落如潮水,淹得他窒息。
“怎么样?”袁亭书问。
姜满垂着眼睛,好像真能看见似的:“挺好的。”
“昨天满满答应借我几根头发做人毫,今天可以借吗?”群⑹8⒋8爸⑸1⒌6
昨天拒绝是因为觉得变态,今天得知真相之后姜满却开始犹豫。
袁亭书坐下来顺手把他搂到大腿上,揽进怀里。他两条腿悬空垂下,拖鞋滑了下去,他勾了勾脚,勉强留住一只。
见他没反应,袁亭书又说:“今年是我三十二岁生日呢。”
姜满脑子一宕:“三十二岁怎么了?”
“是个特殊的年份。满满不知道吗?”
姜满很实诚地摇头。
在他的认知里,除了“十八”就是整数生日最为特殊,他家里人逢整数必大操大办。
姜满单纯,还憋不住话,问道:“有什么说法?”
袁亭书把他的小辫绕在指尖把玩,笑着说:“是我第三十个年头的第二个生日啊,当然得重视。”
姜满:“……”
他动了动,想从袁亭书大腿上下去。
“如果满满能送我一支人毫笔做礼物,我一整年都过得顺风顺水。”手臂一紧,袁亭书在他脸蛋轻咬一口,“看在咱俩多月的情分上,满足我好不好?”
姜满浑身一激灵,仿佛在听一只狼和他摇尾巴撒娇。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咯。”袁亭书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剪刀,“给满满把头发修短一点。”
“等一下……”
姜满把辫子捋到身前,许久未打理,已经长到小腹的位置了,按理说应该修短一些,太长了不好看也不好打理……
他捻了捻发梢当做告别,往后一甩:“剪吧。”
“咔嚓”声响在耳畔,姜满捏紧了拳。这是他第一次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把头发交由别人打理。
察觉到他的紧张情绪,袁亭书笑呵呵安慰他。说自己有六七年的制笔经验,修毛剪毛的技术不在话下,让他放心。
姜满僵硬地点点头:“你慢点剪,别剪坏了。”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姜满听到收剪刀的动静,他扭过头:“好了?”
“好了,我给你扎起来。”几根手指穿梭发间,袁亭书给他编了一条鱼骨辫,拢到他胸前,逗他说,“少爷,检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