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晚心里松了口气,方才白姑娘对他言语不客气,还以为他会恼怒,真怕他一个小肚鸡肠叫来什么暗卫把白姑娘给嘎了。
白若蘅笑着点头。
穿过竹林,远远便看见竹篱围出的院子,檐下挂着块黑檀木匾,上书“启智堂”三个大字。
不过,和他们对面而来的,还有一路马车。
铜铃随风作响,一只养尊处优的手撩开了苏绣车帘,紧接着,玄色镶银边的衣摆垂落下来,扫过车辕上的铜环。
萧彻踩着车夫递来的脚凳落地,靴底沾了点黄土,他厌恶地碾了碾。
待身正,他目光斜睨竹篱上“启智堂”的匾额。
搏兽堂之后,许樵先是与秦冉会面,确认她安好无恙,就依照他所言,更名换姓潜入高相府邸。
倒是那个秦冉,据线人所言,没事三天两头的往城郊学堂跑,脚程勤快得像与人偷情。
受人所托,他总要对秦冉的去向上心些。一番查探,倒让萧彻对这个名叫启智堂的学堂有些好奇。
据说,这启智堂专为女子设立,但也不是不收男子,只不过要交三倍束脩,
这苏州的学堂何其多,启智堂这番行事,来此求学的男子却不减反多。
因为这启智堂教的东西是外面学不到的。
这可稀罕了,哪家学堂不是教授四书五经,怎么就是学不到?
于是萧彻决心乔装来这启智堂一探究竟,看看这所谓女子学堂,到底有何独家密辛。
却没想到,竟在此跟谢辞和苏意晚打了个照面。
看着二人熟悉亲密的姿态,他牙酸腹诽:好一个谢幼安,明明苏意晚也一同来苏州却也不提前告知与他。把人藏着掖着迟迟不来见他,还以为他真是有什么事耽误了脚程才一直不与他会面。
原来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可真是在东宫一手遮天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就知道他定然是重生,就知道他知晓了苏意晚天命之女的身份,想先下手为强!
绝不能让这个佞臣得逞!
苏意晚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萧彻几步迎上来,声音带着憨气:“妈妈!你怎么才来?”
“妈妈”二字炸得苏意晚五雷轰顶。她愣在原地,面颊烧红,耳根烫得发疼:“这位公子,你、你认错人了吧,乱说什么!”
天杀的,她哪里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这这……是巨婴吧。
她心虚地朝谢辞和白若蘅看去,摆手道,“我真没这么大的的儿子,你们可别误会……”
谢辞面色一沉,挡在苏意晚面前,朝萧彻冷声道,“太……公子莫要玩闹。几日不见,连基本礼数都生疏了,见了面怎么不先向为师问好?”
萧彻目光扫过几人。
苏意晚定是没有重生。明明上辈子他最得意自己在调情之时叫她“妈妈”“母亲”。而她也会受用地回应自己“乖儿子”“小狗”云云。
那时萧彻虽不解,但苏意晚说这是他们那个世界情侣调情的称呼,很是流行,萧彻便也纵着她。
她若有记忆,听到这个称呼,不该是这个吃了苍蝇一样的反应……
苏意晚听见谢辞的话心里就清明了。
原来此人就是原著《傻太子的掌上娇妻》男主萧彻啊。
就是这行事作风也太雷人了。
她可没有那什么好为人母的特殊癖好。但念着萧彻此时还是个傻子,心中惊澜倒也平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