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谢辞轻笑一声,“若臣说,确是真心倾慕,公主可愿下嫁于臣?”
这番戏谑的回答是苏意晚始料未及的。
原书中是怎么描写谢辞的呢?
——初识好似谦谦的青玉枝,知悉后才知道那是吐着信子的毒蛇竹叶青。
当毒蛇开始靠近,下一步就要被拆骨入腹。
“谢大人逾矩了,身为公主,终身大事岂容戏言定夺?”
“臣不敢戏言。”谢辞往前半步,声线压低,倒像真有几分郑重,“这就回府备齐三书六礼,向陛下求娶。”
苏意晚彻底怔住。
此人言行,如同脱轨列车。
“宁安公主,陛下请您觐见。”
陈公公的声音适时从殿门处传来,苏意晚如蒙大赦,没再看谢辞,顺着陈公公的拂尘影便要往里走。
“臣的话,还请公主放在心上。心意如何,臣自会证明。”
“且不说本宫是御赐公主,谢大人未必过的了陛下那关。即便谢大人强娶,本宫也绝不被轻易摆布。”
这是她头一回以“公主”自居。谢辞望着她微扬的下巴,眼底掠过一丝兴味。
他当然知道,几番逗弄,已让这位“现代人”“穿书者”有些恼了。
可他偏偏喜欢,她此刻自命不凡的骄傲,更期待日后她云端跌落的模样。
正如前世他弥留之际,她幸灾乐祸地嘲弄,“什么天命男主?不过是我们‘穿书者’的玩物。有剧透这金手指在,你的筹谋再精密,也不过是笑话。你能屈能忍又如何?我想让谁赢,谁才能赢!”
是吗?
曦光下,谢辞挑眉,于是万千光华都汇聚在他眼中。
这次,他知晓了所有未来将要发生之事,提前拆招,她还能翻云覆雨,洋洋得意吗?
——
苏意晚随陈公公踏入殿内时,倒愣了愣。
虽名“殿”,此处却无半分肃穆。
紫檀木长案上,奏折堆得歪斜,砚台里残墨未干,一柄玄铁剑斜倚案角,萧帝半倚在案后软榻上,袍角随意垂落。
她早从原书中读过,这位庆帝原名夏庆,早年是东省圜县的屠夫。后来投了反燕的义军,运气好,摘了胜利的果子,改姓萧,成了庆国天子。
扮了三年皇帝,人生前四十个年头的习性却仍入骨刻肺。
就这样,自疑着,被簇拥着,纠结着,又享受着,他将庆国这锅粥,搅拌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权臣鼎立,内庭分流。
而他被裹挟其中,许多事情都是有心无力。
萧帝回首一生,最自在的时光,反而是做屠夫的时候,兄弟苏牧总会同他收摊后喝两盅。
苏牧逆来顺受,若不是陪夏庆投军,怎会落得身首异处?
“臣女苏意晚,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