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喉结滚动,羽睫颤抖。
他竞回到了他还是个痴傻太子,任人摆弄的时候!
好在他做太子时,无人看重。父皇不再侧时,寝殿内当值的也只有吕德怀一人。
是以方才的异常举动,不会被人发觉。
“起来吧德怀。”萧彻敛去眼底锐利,扯了个僵硬的傻笑。
闻言,吕德怀手撑地面,膝盖打颤着起身。
“这两天可有什么事发生。”萧彻问道。
他要清楚自己到底是回到了哪个节点。
“今日谢大人去了趟乾元殿,不知道同陛下说了些什么,圣上让您去江南监督新策施行。”
“新策?什么新策?”
“就是高相提的那个什么‘改稻为桑’。要奴才说,殿下上朝时,还是得专注些……”吕德怀垂下眼,既心疼这个几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主子,又微微愠恼。
满朝文武都拿他当猴子戏耍,偏偏他又不争气。
除了皇帝,也只有谢大人是真心关怀,真心把他当一个储君培养看待。
“谢大人,谢辞……””萧彻将这两个字在齿间碾了碾,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
他尚痴傻时,曾将谢辞当作恩师,甚至是兄长。
后来在苏意晚的提点下,看清楚了他伪善面目下的算计——他不过是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
还有苏意晚……
也是个愚蠢的女人。
这里不是她所谓人人平等的现代,他既为帝王,为稳固权势,哪里能成全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心妄想?
不过抬了几个朝中势臣的女儿做嫔妃,她就如同泼妇一样将后宫搅的鸡犬不宁。
乃至他而立之年,膝下却无一子!
什么天命之女!分明同那些深闺怨妇一样庸俗,毫无天女气度!
一介深宫妇人,却总是踩在他头上指教,成何体统!
想到这些就头疼……萧彻揉了揉额角。
不过,天命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处死了苏意晚,天罚他重走一遭。
这辈子,还是要安抚苏意晚的心,套牢她。
如今自己羽翼未丰,这“痴傻”的表象,还是要在人前伪装下去。
“改稻为桑”,他依稀记得这个最终以失败告终的国策。
但前世,他不曾去过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