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倾听够墙角,轻轻叩了叩门,试图引起两人注意。
“呃,打扰一下。”曲倾说,“我打劫,麻烦把我的荷包交出来。”
狗蛋恨恨地瞪了二丫一眼,依旧捏着荷包不肯松手。
二丫滚了满头草,顶着曲倾欲言又止的目光,悻悻地缩到一旁的墙角处,不动了。
曲倾拿起门口的木棍掂了掂,朝着狗蛋走去。
刚走出去两步,突然被旁边的小女孩抱住了脚。
二丫被吓哭了。
她扑过去抱住曲倾的脚,哽咽着哀求,“别打狗蛋,狗蛋他……他不是故意的。他生病了,我们没有钱看病才偷你的钱袋,别打狗蛋,求求女侠……”
一旁的狗蛋也倏地红了眼。
曲倾叹了口气,丢了木根,抱起哭成泪人的女孩,“不打,我吓唬他玩的。因为哥哥生病了你们才去偷钱的吗?”
二丫迟疑片刻,诚实地摇了摇头,小声说:“我们是坏孩子。”
“要当坏孩子才活得下去。”她抽噎着补充。
曲倾帮她擦干净眼泪,“你叫二丫是吗?那如果以后能够好好活下去,你可以答应我要当一个好孩子吗?”
二丫怯怯地点头。
曲倾抱着她,轻轻踹了狗蛋一脚,说:“起来,带你去看病。”
狗蛋默默爬起来,把荷包放到二丫手里,跟在她们身后出了门。
夕阳的余晖打在曲倾身上,为她镀了一圈金黄色的光边。
从愤世嫉俗的小乞丐走到权倾天下的帝王,他始终记得这个背影。
恍若神明。
惆怅。太惆怅了。
历练之行才刚开始,就捡到两个惹人怜爱的小拖油瓶。
一下要多养两个孩子,盘缠肯定不够花。
曲倾哄睡了二丫,一个人爬到房顶上来思考。
少年侠客咬了根草,一脸愁云地坐在房顶。
好好的历练成了艰难的谋生,曲倾想起钱袋里不剩几片的金叶子,一时悲从中来。
如果流落街头,会有师兄从天而降吗?
身后突然有了响动,她回头看去,狗蛋正踩着梯子,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瓦片。
曲倾走过去,把小崽子提溜上来,放正坐稳。
“你来干什么?”她问。
狗蛋瞄了她一眼,支支吾吾地说:“……谢谢。”
“就为了道谢?”
“不是,”狗蛋像是有说话困难症,半天才接上下一句,他问曲倾:“你是在为钱发愁吗?”
曲倾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当作应答。
就又听见身旁的小狗崽子说:“我可以赚钱,去城里那些老爷家当帮工。”
曲倾瞥了他一眼,抬手揉乱了他的一头狗毛,“我没有压榨童工的爱好。小孩子不要操心这个,不会让你俩饿死街头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