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还想说什么,刚张嘴就被制止了。
“别吵,”曲倾说,“我在思考。”
干点什么去呢?她苦恼地想。
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扫过城里的景象。一个边镇小城,三教九流的人混迹其中,也包罗了世间万象。
乞讨?大好年华,有手有脚的,不行不行。
摆摊?流动性太差,不方便历练,否决。
卖艺?可我不会胸口碎大石啊……但是,会舞剑啊!
曲倾在心中琢磨片刻,有了计较。
“各位看官老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今日小女子初到贵宝地,给大伙表演个舞剑,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曲倾回忆着刚刚新学的台词,看着好奇看过来的行人,抬手挽出个漂亮的剑花。
她身穿黑色长袍,头发高高束起,背后背着一把长剑,一副充满江湖气息的打扮,再加上英气却稚嫩的脸庞,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曲倾流利地变换着招式,在众人的喝彩中庆幸地想,还好她在昆仑山的时候,什么杂七杂八的剑法都学了点。
曲倾弯着腰接过打赏,听见有人问她:“你不是背着剑吗,干嘛用木棍?”
她笑眯眯地抬起头,道:“我的剑若出了鞘,必是要见血的。况剑之一道,其精妙在于一招一式,用什么武器并不重要。”
“嚯,这是哪个武林世家的高徒?”
“不敢当不敢当,”少女接过铜板,虚心道,“方外之人,一介散修罢了。”
街头卖艺的第三天,曲倾在客栈吃饭时惊闻有人想买她,而且还是两拨人。
一个小厮把钱袋放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响,“我家少爷说了,想请姑娘沿途护送他抵家,这是定金。”
曲倾艰难地咽下烧饼,谨慎问:“你家少爷……仇家很多吗?”
当归张了张嘴,含糊道:“算是吧。”
总不能说自家少爷是画痴,昨天一见她舞剑便觉惊为天人,当即说想要这人给他当粉本。
旁边的中年人一看曲倾皱眉,便凑上去给她倒了碗茶,殷勤笑道:“姑娘喝着茶,不妨听我讲一讲我们戏班子。”
“戏班子?”曲倾摆了摆手,说,“我只会舞剑,不会唱戏。”
“姑娘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我们是南边来的,要往洛阳去。前些日子,指导武打的老师傅生病回老家去了,姑娘剑舞得这般好,我想请您去指点一下我们戏班子的武生。工钱的话我可以开到这个数,”
班主伸出三个指头,接着道:“虽然不算多,但路上吃住戏班全包,等到洛阳也能攒下不少。”
“去洛阳啊。”曲倾吃完最后一口包子,若有所思。
目的地倒是相同。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捡的两个孩子,还没想好怎么安顿,暂时是走不了的。
如此这般,她便也回绝了戏班班主。
老班主依旧笑呵呵的,说戏班还要停留几日,希望曲倾能好好考虑。
“不急于一时,”他说,“少侠有什么顾虑尽可以提出来,街头卖艺终不是长久之计。我刚刚说到洛阳时,姑娘眼神松动,想来应该是同路人。跟着戏班有吃有住有钱拿,还没有烦心事。”
“姑娘不妨再考虑一下,三天后我会再来叨扰,姑娘那时候再告诉我答案,可好?”
曲倾想了想,答应了。
“我会好好考虑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