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下面就是陡峭的深沟,稍微偏一点儿,爬犁就滑下去了。
宋四喜在翻这道梁子之前,先停了下来。
李海燕、曹巧凤、二坏都下了爬犁。
徐军一看也明白了,这段路得小心点儿。
爬犁上不坐人,牲口拉著也省劲儿,好控制,同时也防止爬犁真的翻到沟里伤人。
徐军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摇头。
这条路太窄了。
要是拓宽一下,晒甲营的社员去镇上都会方便很多。
只不过这里到处都是山石,地势又比较陡峭,要拓宽山路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眼下天寒地冻,也不是时候。
徐军也只能放在心里寻思寻思。
等到几个人全都从爬犁上下来,宋四喜挥动著鞭子,赶著黑叫驴拉著爬犁前进。
眼瞅著到了山樑最高的地方,翻过分水岭后面就全是下坡,路也好走多了。
走在前面的黑叫驴叫了几声,像是受了什么惊嚇一样,死活不肯走了。
爬犁突然停下,上面堆放的皮料因为惯性歪了一下。
顿时整个爬犁失去平衡,一下子打横过来。
宋四喜嚇坏了,甩了几下鞭子。
那头大黑驴却一直不肯停下来,不断的想要后退。
眼看著爬犁的一半都已经从路上滑出去,悬在深沟上方了。
只要再后退一点儿,就要整个滑下去。
宋四喜的脑门子上白冒汗都嚇了出来,不敢隨便再抽鞭子,生怕惊了黑叫驴。
“这牲口是怎么了?”
徐军手疾眼快,伸手拉住了爬犁上差点儿滑落深沟的一卷皮子,拼命的扯到了路边。
但是这么一耽搁,就没办法去控制大黑驴。
就在这个时候,徐军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奇怪的喊声。
声音非常的尖细,婉转悠扬,听起来像是转著弯一样,仔细听起来居然还有点儿嫵媚的感觉,让人很难形容。
甚至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有点儿像山里的野物,偏又说不清是什么。
徐军回头一看,发现是曹巧凤发出的喊声。
曹巧凤旁边的李海燕和二坏显然都没当回事儿,还以为是曹巧凤受到惊嚇了之后,嚇得喊出声。
但是徐军却知道没那么简单。
就在听到曹巧凤的这声“惊呼”的瞬间,徐军体內的鱉宝居然也跟著动弹了一下。
整个鱉宝似乎舒展膨大了一点儿。
等到声音消散,鱉宝的感应也就完全消失。
徐军一下就知道这个声音绝对不是被嚇得发出的惊呼。
这里边绝对有点儿说道。
这时候,一直在后退的黑叫驴平静了下来,身体扭动了几下,把爬犁正了回来。
徐军马上衝到前面,和宋四喜一起控制著黑叫驴把爬犁拖迴路上。
宋四喜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水,“活见鬼啊,这趟路我走了百八十遍回了,还头次遇到这事儿。”
“这黑驴平时胆子挺大的,怎么天亮了还受惊了呢?”
徐军没有接话,施展著憋宝的夜眼,仔细查看周围的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