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天都没有再出现什么变故,池砚被警告了一番后,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篮子里,下午六点,岑怿锁好了店门,将池砚随手捞了出来,揣进怀里从后面离开了家。
“我们要去哪?”
池砚在岑怿的口袋里探出半个脑袋,努力抬头想要看清路面,然而刚爬出来一半就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去买鱼,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呢。”傍晚的气温稍微降了一些,岑怿竖起了外套的领子,步伐加快了些,“别看了,小心被别人发现了,把你拿去煲汤。你喜欢吃什么鱼,或者…除了鱼以外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吗,你能和人一样吃蔬菜和肉吗?”
池砚有些不满的鼓了鼓腮帮子,不安分的在岑怿怀里蛄蛹了一下,然而再一抬头,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招牌。
正是池砚被买下的那个鱼摊。
小章鱼胖圆的脸侧滑落一地冷汗,说什么也不肯再给任何反应了。
岑怿憋笑憋得不行,随手买了几条新鲜的鱼,然后绕路去屠夫那里割了一点新鲜的猪肉,放进篮子里用油纸包好。
“好啦,好啦,我们已经出来了。”
过了两个街口后,岑怿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闷头装死的池砚探头探脑观察了下四周,这才小心翼翼的钻了出来。他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岑怿的肩头,仗着四下无人,干脆扮演起了一只人畜无害的仿真玩偶。
夕阳的余晖洒在石板路上,岑怿手里提着篮子,看着街边嬉笑打闹的孩童,三三两两的行人,莫名有了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如果没有经历过从前的那些事,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在现实世界过上这样的生活呢?
有一份辛苦却不无聊的工作,养一只有些麻烦却足够可爱的小宠物,白天和它一起工作,晚上则带着它一起去市场买菜。
如果眼前的一切就是真实,这样的日子,这样的人生,似乎好像也挺不错的。
危险的想法仅仅出现了一瞬,岑怿立刻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试图将这可怕的念头甩出去。他强迫自己不再进行不切实际的幻想,一人一鱼就这样沉默的走着,又拐了两个弯后,岑怿的脚步慢了下来,目光停留在了路边的花坛上。
经过一整天的清扫,街道基本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被吹倒的植物已经被小推车运走了,光秃秃的石碑们仍矗立在那里,上面搭着一沓环卫工人留下的防水布,还有几把用于修理花草的剪刀。
看样子,小镇的居民并没有将石碑当回事,对它们的态度和对待路边的平常石头没什么不同,已经完全把它们当成了镇子的一部分。
是自己多想了吗,岑怿迷茫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是,当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肩头的小章鱼身上时,却见它死死盯着石碑上繁复的铭文,金色的眸子泛起了一抹诡异的猩红,就连神情也变得陌生且空洞,仿佛被勾走了魂魄一般。
“你认识上面的符号?”
岑怿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将池砚从肩头薅下来,拿到石碑前一对比,却发现它身上的花纹和石碑上的纹路惊人的相似。
他心头一紧,按捺住不安,勉强颤声问。
“不认识,只感觉有点眼熟,可是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像忘记了很多事……”
池砚有些懊恼的用触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重新垂下了眼,看上去并不像是在撒谎。
岑怿秀美的眉头蹙了起来,他没有再追问,刚才的好心情却荡然无存了。
几分钟前他还在想着今晚该怎么将买回去的食材做成菜,本来只是来看一眼这边的情况,好让自己安心,没想到却反过来印证了那个他最不愿去相信的猜想。
手腕上的倒计时在昏暗的环境里散发着莹莹光亮,冰冷的数字闪烁着,讽刺的提醒着岑怿他的身份。
“倒计时:860小时36分钟。”
看来即便他不主动推进任务,系统…又或者说是副本本身,依旧会有一万种方式,将他牵扯进复杂的剧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