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经纪人季逢木喝了口咖啡,悠悠拍了拍夏兮野的肩膀:
“今晚是您的加冕礼,没什么好畏惧的。”
她勾了勾手指,跑去衣帽间拿衣服的小助理谨慎怀抱着一条暗色的礼裙怯生生地走来。
“这是Serotinal昨天寄来的,就是最近在网上还挺火的那个牌子,中文名叫什么‘迟夏’。。”
“她们家和‘仲夏’的风格很像,甚至有段时间被造谣是抄袭,后来还是她们设计师拿出原稿对比才澄清。”
礼物被挂上衣架,褪了包装,徐徐垂下。
浓厚的墨绿色拜占庭风格扑面而来。
似是林间女巫的低语,用暗色的榛树枝勾画的金色纹路,古老的手制苔藓攀上肃然的天鹅绒。
身后斗篷垂落的藤蔓拂动,摇摆窗外的暮色,像在与光影叙诗。
小助理扶了扶眼镜:“她们那边还说,希望兮野姐能给她们一次机会…”
“给机会。”
笃定的声音落地,应出房内不少惊讶的窃窃私语。
“就这条了。”
“那咱们和‘仲夏’的合作怎么办?”
“把红毯裙换成‘仲夏’的吧,场内裙就用这件了。”
城市之上霞色浓厚,像是在春季沉了不少绯红的往事,于夏日的傍晚吐诉。
妆造快结束了,夏兮野手机虽震响不停,但再没收到过来自那个陌生人的信息。
“兮野,今晚的‘霞光奖’大概率是你的,你真的不打算穿‘仲夏’去拿奖吗?”
“季姐。”
车窗外的闪光灯愈发聚集,热闹非凡,夏兮野的手却依旧是凉的。
她将手掌覆盖在季逢木的手背上,反而握得让人觉得牢固而安心。
“成功的时候,就算是衣衫褴褛也是体面的。”
“但越接近光亮,我便越要防备。”
“防备什么?”
季逢木取下眼镜欣慰地笑了笑。
“夏虫朝菌。”
防备她只是一只热烈疯叫的蝉虫,活不到濒死的冬天。
这样的话,昂贵的礼服只会成为拖累,她也会变成身边所有有价值的物品的拖累。
Verdurous是她最喜欢的牌子,她不要这样。
“悲观小姐你别多想。”
“虫子不怕死,怕活。”
夜色席卷,如打翻了的墨水瓶,在霞彩燃尽后布满城市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