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个华而不实的躯壳,一个个就像那抽大烟的狗狐狸。”
谢随之指着裴妄的脸:
“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是吗?过分?嗯?”
裴妄一把甩开谢随之,一时不受力的男人难堪地往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柏树上,手上的伞没撑住,雨水落了他满身。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谢处长。”
“我们条子就是这样的。”
“不不不,”
谢随之竟还笑了出来,他不以为然地捡起雨伞:
“并不是所有条子都这样,表弟,”
“是你们姓裴的都这样。”
“粗鄙、寡闻、喜欢下死手,几乎全身都是弱点。”
裴妄低下眸色,被雨浸透的额发遮住他阴沉的瞳孔,露出几分寒光。
谢随之还未站稳,便感觉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揪住领子直直地往身后带去,他试图抓住裴妄的手臂,可无济于事,踉跄着被半拖半拉地丢向墓园大门。
“哈…”
谢随之喘着气,扶着阴冷的铁门,依旧不放下他那高傲的头。
一把早已残缺的白花被甩到谢随之身上,脆弱的花瓣纷纷散落,粘在两个男人被雨水浸湿的黑色西装上,醒目而悲凉。
“告诉我妈,”
“我爸没有出轨。”
谢随之“嘁”了一声,将花扔在地上。
尽管是阴雨天,但夏季的温度依旧让人分不清身上的是雨水还是汗水。他解下外套,对着裴妄扬了扬下巴:
“哦?那么。。…”
“那是谁?”
裴妄蹙眉,顺着谢随之示意的方向转身往后看去。
雨停了。
黑绸长裙裹着女人单薄的身躯,在潮湿的夏风里泛起幽暗的波纹。
阴沉天气里看不清裙摆褶皱的光影,一瀑瑰色的长卷发随着冷风飘起,像飘零的干枯玫瑰。
夏兮野。
他父亲名义上在外面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的。
裴妄走路的步子发着抖,胸口口袋处感到十分焦躁闷热,那里存着他父亲的遗书。
“……我已知万事都回天乏术,除却以上的安排外,望小妄能护兮野小姐周全,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事…。。”
与乌云接壤处的日光白得刺眼,没有温度,他走到夏兮野的身后。
女人转过身看见他时,雨又下起来了。
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可是,爸,那我呢。
凌晨。
为了保证嘉宾们一定的隐私和安全性,这时候的摄像头都是关闭的。
夏兮野忽然惊醒。
她又梦见裴胜的墓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