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气急败坏地咬在他肩头,咬出一道血淋淋的印子。
她又羞又恼,吐出两个字:“疯子。”
他笑着擦去她唇角的血珠,看着她气恼得红了眼,他四肢百骸的血液都跟着飞速倒流,心间发颤到近乎胀痛,喉结重重吞咽。
下一刻,云笙重重推开他。
她垂眼看他,咬牙道:“沈竹漪,我是不可能和你成婚的。”
往生镜中的事情,一直令她耿耿于怀。
想至此,她狠下心道:“就算没有缨遥的事,你也不能一直把我困在这里。我总得走,去做我必须做的事情。我们当初就是因为交易才会聚在一起,如今利益散去,又分开,这很正常不是么?”
如果注定命格相悖,阴阳两隔。
那便让她去赴命吧。
比起让他背负她的宿命,利用他,让他为她而死。
云笙更宁愿接受宿命。
“分开?”沈竹漪讥笑道,“你我神魂之间有灵契相约,躯体之间有鸳鸯镯捆绑,注定纠缠在一起。就算你要去阴曹地府,我也会去的。”
云笙垂眼道:“我已用灵力为你你镇压业火,只要你不动用业火便不会再有事。而你也信守承诺,为我修复了灵根。所以你我二人的灵契,也可以作废了。”
她两指并拢,引出二人眉间的灵契。
当年结契之时,他咬在她脖间的血印尚在隐隐作痛。
下一瞬,她掐灭了那道灵契。
沈竹漪面上的笑意凝滞了。
他感受到灵魂深处的印记被一点点抹除,那种失去羁绊的恐慌一瞬间将他吞噬。
云笙道:“我帮你取回剑骨,自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你去复你的仇,我做我的云梦王女,我们好聚好散,也算两清。”
如果她终将如往生镜里那般要肩负起王女的使命,那也不必让他再有什么念想了。
哪怕让他恨她,也比爱她好。
云笙庆幸的是,她并未对他做出什么承诺,他也不会陷得太深。
沈竹漪的身体蓦地沉重下去,倒入柔软的衾被中。
他抬起眼睫,眼神死死地盯着她唇上的口脂。
她在算计他,他知道。
在她吻上来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觉察到异样,可是身体却无法抗拒,任由着她将掺了药的唇脂,一点点送入他的口舌中。
他的躯体贪婪地沉溺在和她短暂的贪欢,他的灵魂抽离在外,冷冷地注视着自己动情的模样。
真是……下贱。
明明他生平最恨欺骗和算计。
就像是被驯化了的兽,在驯兽人解开脖颈的枷锁时,那已然刻入骨髓中,根深蒂固的反应,不是反扑撕咬,而是收敛了利爪和羽翼,静静等着少女的屠刀挥下。
她擦去唇上的口脂,敛了笑,静静看着渐渐趋于平静的他。
这种迷药只要入了体,就算是猛禽凶兽都能放得倒,够他安稳地睡个七日,彻底养好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