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漪眉眼弯弯道:“好。”
他俯下了身子,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任由云笙将那五彩囊带挂在了他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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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每一日,城外四绝阵的反扑都愈演愈烈。
沈竹漪需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城墙处。
他已经整整三日未阖过眼。
而云笙也相继收到了剩余两处关卡被四绝阵攻破的消息。
自外涌进商羽关的难民络绎不绝,很快,城内的收容之地便已是人满为患。
还有颇多的难民涌在外头,一时之间怨声载道。
帝姬连夜风尘仆仆赶到了商羽关,她瞧着疲惫极了,定远王没来得及与她多说几句,便领着南府军去了城墙摆阵。
这是他们研制出的灵阵,虽然起效甚微,但也聊胜于无。
云笙搀扶着帝姬,忽然低头瞥见了什么,瞳孔猛然紧缩。
在帝姬的手腕处,也有一块黑斑。
云笙为城内的人治疗,自然知道浊气入体是什么症状。
帝姬缓缓将袖摆拉下来,她的面容堪称平静,只是道:“还请你替我保密。”
这时候若她再出什么差错,民心大乱,才是大忌。
云笙以灵力将她身上的黑斑压制下去,帝姬便没再让她继续。
她温声道:“城内还有许多人的症状比我严重,你先去帮他们吧。”
云笙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石沉大海那般的无奈。
治好了一人,又有十人为之所害,浊气徘徊在城内,利用人们的恐慌、怨恨、挤兑弥漫扩张。
如此反复,当云笙推开门时,她的住处外已经跪满了人。
他们抱着自己重病的亲人,跪在地上求她救治。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病的人这般多,如何能救得过来?
他们所求的是,神女能力挽狂澜,像是传闻中那般救世间于危难。
牺牲一人与牺牲众生,似乎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抉择。
云笙望着眼前跪着乌泱泱一片的人,许多的面孔她都极为熟悉,是她曾拼尽全力救治的人。
为首的人以头抢地,额上鲜血淋漓:“王女,求您救救我们吧。”
余下的人也纷纷附和:“王女殿下,求您了。”
“城中的人死伤大半,浊气弥漫,我们真的撑不下去了。”
云笙心里涌起无奈和……怨恨。
等她惊觉这种情绪滋生时,她已然无法控制。她也不知这种恨是从何而起,不是对任何人任何事。
半晌,云笙开口道:“如何救?”
“如传闻中那般舍生取义,用肉身饲阵么?”
被她这般反问,那些跪地的百姓们纷纷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