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你在罐口內侧做的旧,看似天衣无缝?”
“可惜,假的真不了!老化的表面下面藏著新鲜的『婴儿气泡!”
“这是在后期做旧时,化学药剂未能完全渗透釉层深处才露出的马脚!”
“这种破绽,只有存在时间断层的人为做旧才会出现。”
“真正几百年的老东西,內外枯荣一体,绝无此等隔阂!”
当第二点说出来时,眾人已经开始半信半疑,仔细打量这个眼前年轻的不像话的“专家”。
“第三,也是最无可辩驳的铁证——”
周不言的声音陡然拔高,手指直指罐底那道看似浑然天成的接胎痕。
“这底部看似自然的接胎痕內部,藏著一道晚清工匠用独门配方『加密修补过的早期裂纹!”
“这道伤是它在晚清出炉后不久就带上的,修补材料的时间信息根本不属於元代,它只属於光绪朝!”
“这就如同拿著光绪年的粮票去买前朝的帐,自证身份!这件罐子的真实年纪,不过一百多年!”
“它和七百年的元代真品,隔著一个无法跨越的时间鸿沟!”
禿顶的老者颤巍巍地摸出眼镜戴上,凑近周不言手中元青,瞳孔猛地收缩:
“哎…哎呀……这…好像是…不太对劲啊……”
人群里也响起一片压低的、动摇的议论声。
金掌柜额头上的汗瞬间冒了出来,想反驳,喉头却像被什么堵住。
所以——”
周不言转过身,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震惊的面孔。
最终定格在面无人色、摇摇欲坠的金掌柜身上,声音如同最终判决,响彻珍宝阁:
“这不是元青!这是一件烧成於清光绪年间、水平极高、足以骗过部分专家的高仿品!
“这罐子,做的再像。”
“也是”
“新!
”的!”
隨著周不言鏗鏘有力的说出最后两个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再次轰然炸开!
呼——!
没有惊呼,没有质疑。
这一次,整个珍宝阁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绝对的、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的议论、谩骂、质疑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个玻璃罩子。
又看看义正辞严、仿佛周身都散发著寒意的周不言,再看看那些仿佛瞬间变成讽刺废纸的权威证书……
金掌柜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由酱紫转为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