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敲了敲桌面把人叫醒:“你们这有没有。。。”
还没等话说完,老板惺忪着眼起身从后头架子上甩过来一片避孕套,“三块。”
“板蓝根有没有。”
“板蓝根?”老板收起避孕套塞回架子,“前面药房,自己买去。”
“关门了。”陈建东揉揉眼眶,“还有别的药房没。”
“那没了。大过年的有几家开门,多喝点热水得了。”
陈建东一想也是;“来点热水。”
“一块。”
“热水还要钱?”陈建东在兜里摸索干蹦扔在台面上。
“烧水费电啊小伙。”老板指墙角,“那边暖壶里就是。”
陈建东在吧台看了半天,最后又买了一袋速溶奶茶上楼。
在门口犹豫了几秒,陈建东进门开灯。
这屋不大,单人床就把屋塞得满满登登,空中是长久不见太阳的霉味,寂寥的白炽灯下是满褶白被罩,太久没洗有点泛黄。
而此刻床上躺着一个小孩,十四五的脸,混血儿卷毛样,细胳膊细腿,蜷在被子里因为发烧浑身抖,脸上有点青,双手包着纱布,脸上粉红嘴巴干的起皮,地上是他的小羊皮鞋。
陈建东烦的点根烟,刚抽没两口,床上的小孩呛的咳嗽,“操。。!”
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啊!
他把烟掐了,倒热水,冲了奶茶粉,端着瓷缸杯往他嘴里喂。
小孩迷迷糊糊睁眼,喝了一口又吐出来,烧的稀里糊涂。
陈建东伸手摸他的体温,好像比昨天晚上更热。
他兜里拢共剩三千来块钱,年后找房子得用两千多,吃喝拉撒算起来根本没钱,带他上诊所犯不上。
何况这是那个欠债跑路关老板的儿子。
他爹欠自己二十几万,陈建东一分钱都不想花这兔崽子身上。
关尚是个做房地产的,以前陈建东在他手里干过活,年前攒钱可算和他谈了个生意,自己垫钱开工,本想着年底能赚一笔,谁能想到关尚以前包的工程因为偷工减料塌了,他连夜跑路,屁都没放一个。
陈建东得到消息赶到他家的时候,那小洋房的窗户玻璃让人砸的稀巴烂,翻墙进去,里头值钱的东西全都让人搬走了。
只剩下个发烧的小孩。
以前关尚在饭局上拿出过照片嘚瑟,是他在国外玩应召女生的混血,陈建东记性好,一眼就认出来了。
本不想搭理,但房子里能搬的早搬走了。
他一合计,关尚估计是跑路没带上,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说不定能找,干脆带了回来。
何况这小孩烧的快死了,身上不知道是被追债的吓的还是怎么,不少伤,伤口发炎才烧起来。
人迷糊也套不出话。
陈建东又尝试喂了几口,还是不行,他烦的撸一把头发,裹着军大衣又出门走了几公里路,找了药店买感冒药,又买了消炎吊瓶给他扎,以前村里都自己在家扎,他会。
找不到关尚,自己这几年的积蓄就白瞎了。
陈建东平时也不回老家,奶奶带大他,爹是个赌鬼,平时就邮点吃的回去,奶奶岁数大了,原本合计攒点钱买个商品房把老人家接大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