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将杖子递给一旁的人,又站回了赵谨身后。赵谨瞧着下头的人,不仅江弦不服,其他的人也不服,如此聚众闹事,竟就这样轻轻揭过?
赵谨摸了摸手上带着翠绿,象征着亲王之尊的玉扳指,轻飘飘地说道:“接下来请孟大将军按照军规处置罢,此等小事,不必报与晋王府。”
孟河却是纯臣,但他也没意料到,赵谨这样好说话。本以为不顾忌着江侧妃,也得看江贵妃的脸面。如今烫手山芋又回到了他的手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赵谨眸色淡淡,并不愿在此事上产生过多的情绪。他只对始作俑者辛白川很有情绪,但是他堂堂一个王爷,非要给辛白川使绊子,就有点跌份了。
他转身就走,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他能出现在这里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赵谨翻身上马离去,身后人跪了一地,口中道:“恭送王爷。”
辛白川紧紧抿着唇,盯着赵谨离去的方向。
“辛大公子是受害者,觉得该如何处置为妙呢?”
他尚未听到这句,等到孟河再次唤了他一句,“辛大公子。”
辛白川方才如梦初醒。孟河不知他为何心不在焉,面露难色地看着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江弦,恨不能像晋王一样离去,把烂摊子交给别人。
哪怕是纯臣,可按律数罪并罚,可够一够死罪。轻了又怕江弦不长记性,坏了西郊大营的规矩,着实是有些难办。
“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江弦呢?”
江弦此人,赵谨还不知道他在求圣旨赐婚的时候,来讨过青萝。来辛府的青宛与辛瑜夫人却知道,辛白川自然也知道。
所以无论是不是他故意挑衅,在辛白川这已经同江弦梁子结下来了。
“不若日日杖十,杖十日,以儆效尤?”
辛白川这是在公报私仇,杖十不多,可再杖十日,日日雪上加霜。江弦这腿不废也残,阴毒得很,却不让人捉到错处。
底下的人还在说:“辛大公子也太心善了些,江弦这样作恶多端,区区十杖也太便宜他了。”
只因江弦不禁打,牧云那十杖实打实的,他就这样活生生疼晕过去了,才会有人敢说实话。
孟河咳嗽一声打断下面的窃窃私语,正声道:“那就依辛大公子所言。”
下面有听明白的快意,没听明白的觉得没劲。但孟河都没有搭理,只看着辛大说话:“辛大公子除了江弦以外,可有什么不适应的?”
辛白川摇摇头,连着江弦的事也是他有意为之,如何会有其他人欺负到他头上?
圣上钦点的辛白川来此历练,日后成为陛下心腹也是指日可待。孟河一心只有高位上之人,他交代下来的事情自要办得漂亮妥帖。
夜色渐浓,赵谨打马从宁远侯府路过。
只见宁远侯府外张灯结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出了喜事。赵谨心下疑惑,他们不是才夭折了一个哥儿吗?就这样掩在了热闹之下。
牧云见赵谨停下看,不由得问:“爷,要进去看看吗?”
赵谨摇摇头,两日后,他的王妃自然会领着他光明正大地回宁远侯府,何须这样偷偷摸摸地去?
他朝前看,青萝还在晋王府等着他呢。
于是,纵马飞奔,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