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身玉立,宛若一座雕塑,立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牢狱。
不是关他的,关他的自有其人。
大部分是青宛在说,青萝只是短暂的回应。
但却字字句句都敲在辛白川的心里。
此间静谧得落一根针都听得见,青萝明白青宛为何想要这样决绝,与宁远侯破罐子破摔,或许也是另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你有查到匾额一事的蛛丝马迹吗?”
青宛红着眼睛摇摇头:“未曾,本想查一查几位姨娘的俸禄开支,或者是来往之人。哪呈想才回去,祖母就…”
她微微低着头饮泣。
青萝在对面端坐,外祖母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她也伤心。
可是究竟是谁下手这么狠呢?
是冲着那位庶子“全哥儿”来的,还是她来的。
她不知晓。
那日来往的人太多,就是辛瑜也只盯着青萝和客人了。
因着青萝出门的仪仗太大,在门上、匾额上动手的都有二十余人,如今都被关在了大理寺牢狱。
大理寺飞进一只苍蝇都难,更遑论是打探消息。
“王爷可有办法?”
这回轮到青萝摇了摇头,轻声道:“暂时不行。”
青宛状告陈观山的桩桩件件,都是大罪。但匾额案疑云一般的笼罩在她的母亲——辛瑜身上,她在给陈观山落井下石的同时,更希望能给她母亲洗刷冤屈。
“那辛大哥哥呢?”
她自上元夜远远遥望过辛白川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见青萝愣神,青宛忙补道:“听人说这次主审的是辛大哥哥,或许他有办法呢?”
辛白川巴不得青萝来找,他听得此语,悄悄转身假装自己没来过。
他只想等着青萝来再假作偶遇,怕引起她的反感。
可青萝青宛两姐妹两个人话说不完似的,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辛白川在衙役拐角休憩之处,无意识地看桌案上的烛火摇曳,叫他无端想起以往青萝念书之时,他亦是这样百无聊赖地瞧着烛火。
彼时烛光之下还有美人,如今只他一个人。
关税处理处倒是明亮宽敞。
赵谨伏案看卷宗看得确实头晕目炫,不比昏暗灯光下的青萝清明。
牧云来报:“禀王爷,王妃娘娘拿着玉牌去京兆尹看陈大姑娘了。”
赵谨揉了揉额头,道:“此等小事,不必报与我听。”
牧云称是,正要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