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秦艽还咬了她一下,疼得薛灵玥直吸冷气。
药丸吞下,秦艽先是抽动几下,双腿似挣非挣,继而狠狠蹬踹着身下的泥泞的枯叶,力道之大,早已将薛灵玥推至一边。
忽然间,他身体僵硬,打挺一般猛地坐起,口中喷出一口浓稠的黑血。
薛灵玥心惊胆战,看他脱力向后倒去,赶忙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抱住他虚软的身体。
她呼吸急促惊颤着,小手发抖,哆哆嗦嗦地去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察觉到指尖细微却温热的气息,薛灵玥终于如释重负。
打起精神,她胡乱摸了把脸,警惕地看着四周。
她的刀落在了山崖上,水源边易有猛兽,还要尽快找个隐蔽的山洞才好。薛灵玥想着,别开脸颊边的湿黏的发丝,又拧了拧身上的水,把秦艽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两条湿乎乎泥鳅般的身子紧紧依偎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树林深处。
…………
天蒙蒙亮,山谷中晨雾熹微,遮天蔽日的繁茂林间,传来几声清脆的鸣叫。
一只灰白色的兔子在满是露水的草丛间跳跃几下,它粉红色的鼻头轻轻翕动,似乎闻到好吃的青草香气,脖子一顿,埋下头开始啃食。
薛灵玥等得就是这个时候,她转动着指间的石块,只听“砰”的一声,那兔子应声而倒。
她满意地拍了拍手,想不到这山谷里的兔子这么肥,看来一会沿途还能采些果子裹腹。拎着兔子,薛灵玥在满目青绿的林间穿梭,直到经过一块布满青苔的大石。
绕到石后,拨开三两株浓密的灌木丛,那绿茵的掩盖下,赫然是一个约几人宽的山洞。
山洞中铺着厚厚的茅草和芦苇,角落还有残留的黑色炭渣和灼烧的痕迹,估计是山间猎户留下的。
山洞中央,秦艽身着中衣歪坐在茅草上,他一手捂着胸口,看来仍然伤的不轻。
见薛灵玥拎着兔子进来,他的眼神闪过惊讶,苍白的脸上随即浮起几丝隐约的潮红。
目光对视,薛灵玥欣喜万分,跑到秦艽面前,水汪汪的杏眼激动地,细细地端详着他身上,面上的伤口。
从他的角度,恰能看到她圆圆的下巴和纤长的脖颈,那儿白皙中还透着点粉,并不十分瘦弱,透着一股鲜活的,丰润的生命力。
秦艽心中就像有一只小猫儿轻轻挠过似的,心慌意乱又有些痒,他低声道:“好多了,多亏你救我。”
薛灵玥恍若未觉,只后怕地看着他:“昨日真是凶险,但我记得你昨日下晌明明没再出门,什么人敢到卫所给你下毒?”
秦艽黑眸微动:“晚膳我在卫所吃了一碗肉羹。”除了午膳,他没用过外面的吃食,但薛灵玥还活蹦乱跳,显然只能是晚膳被人做过手脚。
薛灵玥脸色倏地阴沉几分:“此前赵楠案的物证也少了。”
那便只能是内部之人了。
思及此处,两人一时都面色如土。
秦艽深吸一口气,试着抬手几番运气,又道:“昨日我一运气便浑身剧痛,眼下再试到不觉得了,身体也轻快许多,你是怎么给我解了毒的?”
薛灵玥叹了口气,干脆一屁股坐在那摊枯草上,“我哪儿分得清你中得什么毒,看你快死了,只好把荷包里的药全给你喂下去了。”
她这语气听得秦艽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