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哪有尽头,她接着提问:“那神使呢?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神使,其他的神使也像你这样吗?”
玄修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应道:“神使和道士差不多吧。”
殷颜感觉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果然跟道士聊天助眠,话本上说得没错,深奥的知识使人困倦。
她打了个哈欠,顶着困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哪种道士?前者还是后者?”
玄修这次的沉默更长了,像是过完了一个春夏秋冬那么长。
殷颜只觉困意袭来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她慢慢地闭上眼睛。
棺木的滑动还在嘎达嘎达地响着,内里的姑娘已经沉沉地睡去。
当轻浅的呼吸声落入玄修的耳里时,他才敢开口。
“是喜欢姑娘的道士。”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白习的腰酸背痛从剧烈到麻木的转变已经历经了三个回合后,他们终于到达了赤州。
殷颜踏出棺木时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玄修走出棺木时拍了拍袖上的尘土,只有白习从棺木爬出时小脸皱成一团。
他虚弱地抬手挡住头顶的日光,气若游丝地说道:“我不行了,我先睡了。”
青烟如逃命般迅速钻进了灯穗里。
殷颜故作惋惜道:“这一路,真是苦了你了。”
实则她的幸灾乐祸已经溢于言表了,她轻轻拍了下灯穗,有意逗逗白习。
“要是计大人在此,你可还要继续睡下去?”
白习探出脑袋左顾右盼一番,无语地闭上眼睛。
“扰人清梦,你可知是什么罪!”他现在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殷颜双手环胸,委屈摇头:“好心没好报啊……”
白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副饱受风霜的鬼身再也撑不住了,倒头就睡。
玄修莞尔,“何必与他玩笑,不过孩子心性,放养几天便好了。”
这臭道士现在摆上护犊子的姿态了,前些时日让他多给些银钱给这小鬼打棺木的时候他可不是这副模样。
殷颜微怒,学着话本里的样子翘起一根手指,指向玄修:“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接着她无视他的挽留,越过他走到了闻怜客栈的门口。
“计大人,好巧啊。”殷颜客气地和计双双进行一个陌生的寒暄。
玄修紧跟其后,也对着计双双点了点头。
期间无论他怎么给灯穗递消息,里头那鬼好像跟睡死了一样,完全无反应。
那头殷颜还在和计双双热火朝天地聊着。
女子友谊的建立仿佛就在一瞬间。
她们谈的应是西阴最近的情况,程将军死后,战事似乎也跟着消停了,华阴的精卫良将比枭阳损失得更为惨重。
一时之间,两国都停战了。
殷颜给计双双倒了杯茶,“那计大人出现在赤州,可是赤州突发了要案?”
计双双温柔地笑着回答:“倒也不是。赤州最近准备建造女子学堂,国主派计某来监督女子学堂的建造事宜。”
学习两字在殷颜耳朵里绕了一圈又飞出去了,她表露出惊喜,“是吗?这可是好事啊,女子学堂……好事好事!”
一到这种需要掰扯文化功夫的场面,她就有点装不下去了。
殷颜在桌下悄悄扯了扯玄修的袖子,疯狂地暗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