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总,您找我。”
江雾惜看见裴序淮头也没抬,直接扔过来一个文件。
“你做的?”
她走过去拿起来,说:“是的,都是按照您会议上翻译记录的。”
“我说这次lbo的dcf模型显示irr超25%,但debtcovenants太紧,得重新谈。你怎么记的?”
裴序淮说完掀起眼帘看她。
江雾惜耳膜嗡嗡作响,后背倏地沁出一层冷汗。
听不懂。
一个术语都听不懂。
最要命的是,她上交之前还对著一个一个查的,甚至覆核过三遍。
“对不。。。。”
她刚要开口,却见裴序淮抬手打断。
他摘了眼镜,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
这个动作让这尊冰冷的工作机器难得显出一丝疲惫。
却也让她的羞耻感更甚——
连责备都懒得给,因为她的错误根本不值得浪费情绪。
“重做。”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就让她出去了。
江雾惜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坐在工位上愣了会儿神儿。
秘书室的另一位资深秘书叫赵乾,此时看见江雾惜的样子就知道她挨次儿了,笑著安慰道:
“来了摩根,就做好把你的一天掰成72小时用的准备。放宽心,裴总虽然严格,但人还是很好的,跟著他你一定能学到东西。”
江雾惜勉强一笑。
她根本不想留在摩根。
只是眼下实在是个非常尷尬的节点。
傅时砚摆明是觉得让她进傅氏集团会惹人非议,所以才把她放在这里。
如果自己一意孤行,进不进得去傅氏另说,把这个男人惹烦了,后续都没办法靠他查当年的事了。
所以江雾惜现在得硬著头皮把这工打下去。
她一边想著一边重新戴上耳机,反覆慢速听裴序淮刚刚在会议上的录音。
裴序淮的人是冷淡,音色也是冷的。
每句话总是尾音下沉,语速不快不慢,字与字之间留有危险的停顿,给人一种害怕回答错的压迫感。
江雾惜快速调整心態,重听了一遍他的所有话,发现裴序淮惜字如金,但每句话要么点明关键问题,要么下决策要结果,要么直接转折了会议方向。
总之没有一个字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