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谓笑得合不拢嘴,又跪又拜,称谢不止。
温蘅话锋一转,嗔道:“只是这耿礼文实在讨厌。虽说他是不小心错抓了我,但是本宫受的苦却实实在在是因为他,你可不能轻饶了他。”
徐谓:“耿大人想必是忙于公务,忙中出错——”
温蘅:“他的事是公务,我的事就不是公务了?他只管忙他的事,却误了我的事,难道不该打?”
徐谓触到温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该打该打,一千一万个的该打。不止该打,打完还得让他扮作小丑,画个大花脸来向公主赔罪。”
温蘅“扑哧”一声笑起来。
“他本来长得就又老又丑,再扮上丑都不知道难过的是他自己,还是旁人的眼珠子。”
徐谓也跟着笑,“公主说的极是。等明日我便奉公主之命前去申斥于他,该打该罚,全凭公主做主。”
温蘅满意地点头,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本宫乏了。”
徐谓连忙叫来两个侍女引路,又指了一个小厮给穆斐。
“二位殿下好生安歇,有任何吩咐尽管交待下官,下官无所不应。”
穆斐不应,抬腿便走。
温蘅不放心地问道:“枕头是缫丝刻锦的吗?被褥是云丝团花的吗?室内焚香了吗?焚的是凤髓香吗?不然我可睡不着啊。”
“都有,都有。”
徐谓又朝旁使眼色,立时便有几个人赶在前头往西苑奔去。
西苑是徐府内转为安置贵宾所设,处处陈设都流露出奢靡。
高床软枕,流光溢彩,但温蘅完全无心睡眠。
她遣退了下人,熄了灯,等到竹芝的鼾声响起,屋外的脚步声远去,才起身摸黑出了门。
方才来的路上,她已装作无意打探出每逢西苑有人入住,徐谓便会住进临近的西南角房,以便随时响应贵客。
她按照问来的路线蜿蜒前行,不多时便到了西南角房前。
只见院内仍有灯火未灭,看来今夜无心睡眠的不止她一个。
温蘅倚在院门边,朝内窥探,忽见一个人影匆匆闪过,观其身形,是徐谓无疑。
接着又一个人影紧随其后,脚步甚急。
她正欲往前看清是何人,突然肩上被人自身后拍了一记。
温蘅冷不防受了一掌,不禁叫出声来。
刚张口心里便觉不妙。夜深人静,这声轻呼足以叫醒一院子的人。
声音还未出口,那只拍她的手便紧紧拢住了她的声音,捂住了她的嘴。
一道温热的气息靠近她的耳后,摩擦着她的脖颈。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