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却驱不散靖王府书房内凝重的气氛。
萧墨渊换上了亲王朝服,玄衣纁裳,金冠玉带,威仪天成,然而眉宇间却积郁着雷霆将至的肃杀。
那封来自周廷儒幕僚的密信,如同淬毒的匕首,静静地躺在书案上,旁边是那方触目惊心的前朝玉玺。
铁证如山,足以在朝堂掀起滔天巨浪。
“王爷,此刻入宫,是否太过急切?”秦风面露忧色,“周首辅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根深蒂固。仅凭一封信,他若矢口否认,反咬一口,恐生变数。”
“变数?”萧墨渊冷笑一声,指尖敲击着那密信,“北境军报蹊跷,陛下中毒,前朝余孽肆虐京城,如今更搜出通敌密信与僭越之物!哪一桩不是泼天大罪?他周嵩纵有通天手段,今日也难逃法网!”
他目光转向沈知雪:“你随本王一同入宫,必要时,需你指认证物,陈述玄玦及其党羽所用毒术机关之害。”
这不仅是对她能力的信任,更是要将她彻底纳入可信任的核心圈层。
沈知雪迎上他决然的目光,没有丝毫迟疑:“明白。”她深知此去凶险,但铲除玄玦羽翼,查明真相,亦是她的执念。
“好。”萧墨渊颔首,“秦风,你留守王府,看守所有擒获人犯与证物,没有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触!朱影,调集一队绝对可靠的黑甲卫,随本王入宫!”
“是!”两人凛然领命。
辰时正,宫门初开。
靖亲王的车驾仪仗却已抵达宫前,萧墨渊手持金牌,一路畅通无阻,直奔武英殿。
此刻并非常朝时分,但皇帝因“病体反复”,正召内阁重臣及首辅周嵩于武英殿偏殿商议紧急政务。
萧墨渊的到来,打破了偏殿内看似平静的氛围。
皇帝萧景宸倚在软榻上,面色比昨日更为苍白,呼吸略显急促,显然“病情反复”的戏码仍在继续。
周嵩身着仙鹤补子一品朝服,手持玉笏,正立于御前下方,与其他几位阁老低声商议着什么,见到萧墨渊步履生风、面带寒霜地闯入,几人皆是一怔。
“臣叩见陛下!”萧墨渊礼仪周全,声音却沉冷如铁。
“墨渊?”皇帝微微抬眸,声音虚弱中带着一丝询问,“何事如此匆忙?”
周嵩老谋深算,面上不动声色,微微躬身:“靖亲王殿下。”
萧墨渊却看都未看他一眼,直接面向皇帝,朗声道:“陛下,臣昨夜奉命稽查京城乱党,有所重大斩获!不仅捣毁前朝余孽‘紫魇’秘密据点两处,格杀、擒获贼首党羽数十人,更……””
他话音一顿,目光如利刃般扫向周嵩,“更查获通敌谋逆、勾结乱党、意图祸乱朝纲之铁证!事关重大,臣弟不得不惊扰圣驾,即刻禀报!”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几位阁老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勾结乱党?通敌谋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周嵩花白的眉毛猛地一跳,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惊惶,但立刻恢复镇定,沉声道:“靖亲王殿下!此言何意?御前奏对,岂可儿戏!有何证据?”
他语气带着被污蔑的愤慨,仿佛真的清白无辜。
皇帝也撑起身子,神色凝重:“墨渊,详细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