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段岁寒远不如现在长得好看,精瘦精瘦的,像个猴。人也不讨喜,一整天说不了几句话,捧着个手机,几把游戏能打到地老天荒。
哪像现在,会叫他哥哥,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是惹人心疼不错,但烦恼自有他来解决。
段知远道:“既然他不喜欢上学,那就不去上好了,段家也不是养不起他一辈子。”
“这样行不通的,”孟旌扬否定道,“你得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一味的保护和圈禁。从前他有清晰的人生规划,一个人也足够坚强。回段家他得到了很多,失去理想的同时也变得更加脆弱,他现在觉得窒息,一是自己仰头太过,二是段家羽翼太紧。”
说完一抬头,段知远抱着胳膊戏谑看他:“你不是不提建议吗?”
直接问不给说,非装得讳莫如深。他这个亲哥态度稍微不正确一点,又马上秃噜出来一大堆,满脸就写着几个字——“我是段岁寒专家”。
德行。
孟旌扬语塞,而后理直气壮道:“把他交给你,过几天就重度了怎么办?”
“我好吃好喝养着他,十指不沾阳春水,他就会得抑郁症?”
“对。”
“荒谬。”
“再荒谬也是事实,难道叔叔阿姨就亏待他了吗?”
段知远无法反驳。
他头疼:“这小孩怎么这么麻烦?”
孟旌扬轻叹道:“你移植一盆草进温室,尚且要水土不服一阵,更何况是人?”
“我明白。”
段知远收敛起调笑的态度,郑重道:“旌扬,你比我们家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他。他受伤的事与你无关,是我们没照顾好他。现在我想请你帮帮我们,也帮帮小寒。”
“不然,”段知远苦笑摊手,“我们三个臭皮匠,实在是没有任何好办法。”
孟旌扬沉吟片刻,道:“我想过几种方案,只怕叔叔阿姨无法接受。”
“这个简单,”段知远胸有成竹,“我去说服我妈,我妈去说服我爸,就算说服不了,我们三个同意了,他不敢有意见。”
“的确。”谈及段均的家庭地位。孟旌扬忍俊不禁。
“那你先听听看,觉得不错的话,我们再和小寒还有阿姨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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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段岁寒回家后过的第二个年。
不同于去年的局促,今年段岁寒彻底成为了家庭的一员。
段均写春联,他给爸爸研磨;詹琳插花,他把花茎修剪得干净整齐递给他;段知远对家务事一窍不通,坐在壁炉前面打游戏,任何关卡,死五次以上就大喊:“小寒,小寒,救——”
段岁寒咚咚咚跳过来,接过手柄,熟悉一会操作,十分钟内就能过。
一开始段知远以为他玩过,但段岁寒说没有。
“难道我弟弟真是天才?”
他卡了半个小时的关,段岁寒切瓜切菜一样地过去。
段知远目光火热地盯着他,第无数次暗叹弟弟的游戏天赋。
他趁势问:“之前孟旌扬给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