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虽心中愤怒,但被王熙凤抓住把柄,却不敢当场翻脸,不然凤辣子撕破脸皮,半点都不会含糊……
忍气说道:“凤丫头,你知老太太最疼宝玉,这会子突然搬出西府,老太太必定要生疑,事情可不好办。”
王熙凤心中冷笑,她清楚王夫人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轻易就范,但这回可由不得她!
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慢悠悠说道:“姑妈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只是这事我也操不上心。
如何和老太太说道此事,自然是姑妈去开口的,我毕竟年轻了些,要是说话漏出口风,反而要坏事。
姑妈做了十几年当家太太,精明干练远胜我们晚辈,只要事先想好说辞,必能哄过老太太。
姑妈,我也是担着天大干系,才敢欺瞒长辈。
回头还要说服琮兄弟,他是个翰林学士,读了一辈子诗书,最注重礼义廉耻之类,少不得要费些口水。
所以宝玉利索搬出西府,断了荒唐行事之险,保住一家子脸面,这事不能半点拖延。
姑妈要是不愿此事,哪我实在没了办法,干脆把事情丢开。
让琮兄弟、老太太、二老爷去折腾,听凭他们处置便是,他们要留宝玉在西府,也都由着他们。
到时宝玉再闹出丑事,大太太她们敢上吊,我也绝对不会怂!”
……
王夫人见王熙凤话语无赖之极,但却风雨不透,叫人钻不得半点空子,气得眉头一阵乱跳。
自己这侄女是出名的破落烈货,她必早和琮哥儿商议过,死命把宝玉挤兑出西府。
这会子要不如她的意,她定不管不顾闹腾,宝玉可就被生生毁了。
虽说宝玉成亲就要搬出西府,但王夫人张狂执拗,不可理喻,一辈子不肯服输,这种事能拖一日也好。
过了半晌才说道:“这事来的突然,实在棘手,你容我回去思量一番,如何才够妥当。”
王熙凤笑道:“姑妈尽管回去细想,明早给我信儿就成,琮兄弟知道了此事,多半也是明日打发人来问。
只要宝玉初五搬去东路院,尽快砍掉话头,后头的事就能利索。
内院那些奴才的嘴巴,我必要是封死的,省的他们到处胡说,坏了宝兄弟名头,坏了贾家名声。”
……
王夫人听王熙凤话语嚣张,不仅隐含威胁之意,还让宝玉初五就搬出西府。
这等迫不及待,忙着扫地出门,半点不留情面,当真可恶之极。
她强压下火气,说道:“凤丫头,初五就要搬走,这也太急了些,你就不怕人起疑。”
王熙凤说得嘴巴有些发干,让丰儿给自己续茶,慢条斯理抿了一口。
说道:“姑妈,我可是替宝兄弟着想,过了初三这日,上门拜会的世交老亲,一日多似一日。
府上人多嘴杂,万一走露些风声,闲话传到外头去,大家可要抱着一起死。
宝兄弟尽快搬走,才能截住话头,姑母自己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