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了然,像是早就知道,说:“那日你在屋外偷听,我便知道,是你来了,季蕴,你是那批学生中最像我的,如今,却和我走向了同一条不归路。”
季蕴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哽咽着说:“老师,我们还能回去吗?”
季蕴眼里含着希冀,她一直觉得自己会回去,可药师的回答,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辟在她的头上。
她说——
回不去了。
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这个世界的人。
说罢,药师从衣袋里拿出药丸,将其放在给季蕴手心,说:“把这东西给江朝太子服下,你放心,这东西并非毒物…此事一过,他必然会怀疑到我,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季蕴,既然我们一开始就属于这里……”她停顿片刻,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那我们,别再让悲剧重演了,阻止这一切吧……季蕴,像你曾经在实验室一样。”
季蕴看着药师离去,身后的守卫一拥而上。
季蕴叫停他们,她突然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一切的一切,都太过玄幻。
如此一来,她的好心情全部崩坏。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因为眼下,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她要保住老师的命。
想到此,她一溜烟儿跑回寝殿,推开门,看见正在对弈的江潋尘和陆时余。
她的目光草草扫过陆时余,带着不悦,却也没明显表露出来。
陆时余知道此时季蕴看他不爽,识趣离开了。
季蕴听见他关门的声音,才凑到江潋尘面前,一脸关心:“太子殿下,这是药师给您的。”
“这是何物?”江潋尘挑眉,拇指轻抚季蕴的下颌。
季蕴迟疑片刻,说:“药师说此物可以快速治好你身上的旧疾。”
江潋尘半信半疑,道:“他为何帮我?”
季蕴话语哽在喉头,她正打算解释药师并不是坏人,就见江潋尘将药丸放入嘴中,喉头上下滚动了一遭,咧开一个柔和的笑:“我相信蕴儿,不会陷害孤。”
季蕴看着他,实在想不通为何这样一位人会杀了她。
是作秀吗?
可即便如此,日日作秀,早该生出真感情了吧。
她想得头疼,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后,太阳正在东边盘旋,今日是他们回江朝的日子,季蕴一早就来到铜镜前收拾。
坐在镜前,她敏锐地察觉到头顶的簪子变了个模样。
她想要换回从前的款式,等入宫后给江源王一个勤俭持家都好印象,可这簪子,无论他用什么手段,就是摘不下来,还搞得她掉了几根发丝。
也罢,反正这玩意儿也素的不行。
回程的马车比以往更快,季蕴临走前,在与药师会面之处留下一封书信,上面写着她在江朝的府邸在何处,以及,她希望药师能够来江朝的想法。
一路上,她不停地跟江潋尘下眼药,好不容易让江潋尘开始接受药师的投奔,江霁尘又拦在了马车前。
他带着一批守卫,面上还有一道新鲜的疤痕。
见到江潋尘,他不情不愿地跪坐在地上,说:“参见皇兄。”
江潋尘倒有些意外,叫他免礼。
待人走后,跟着马车的陆时余才开口:“六皇子被皇上发配边疆了,这几日,他日日在宫里,皇上知道此事,给了他不少苦头。”
季蕴感觉唏嘘。
什么虎毒不食子……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