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邵玄甲寒枪,一人一马,生生逼退百来官兵,连座下宝马都未伤分毫。
说他是大昭战神,果真是当之无愧。
旋即,一队铁骑呼啸而至,樊田强飞身下马,向着屈邵抱拳问道:“将军,那些杂碎怎么处置?”
屈邵勒马,目光扫过吓得刀都拿不稳的官兵们,冷冷道:“留两个活口,其余,尽诛。”
屈家军的加入瞬间扭转战局,顷刻便将祸乱富国村的官兵诛杀殆尽。
吕俊心头紧绷的弦一松,终是支撑不住,直挺挺向后倒去。
见状,桂英婶疯了一般撞开门,扑上前,接住她那又爱又恨的孩子,双手颤抖,不敢碰他满身的血。
苏远澄匆匆向屈邵行过一礼,疾步上前,查看吕俊的伤势。
屈邵刚微抬手,欲拉她上马,就这般悻悻然收回,悄然握紧了缰绳。
苏远澄略有急救经验,可见吕俊身上的刀伤并不深,但大腿上那一刀割破了大动脉,失血过多过久,已是回天乏术。
心中叹息。
他自己似也感知到生命在不断流逝,目光游弋在屈邵和苏远澄之间,最终满怀希冀地望向苏远澄,问道:“铜乌山……还好吗?”
苏远澄回望一眼屈邵,却见他面上只有淡然,遂扯起笑,温声道:“他们都很好,都没事。村里人也都救出来了。”
“好,好,谢……你。”吕俊的双唇发白,努力睁大眼,声线颤抖:“铜乌山,很多孩子,没沾过血,他们……好人。”
苏远澄心下酸楚,郑重颔首:“我知道了,他们都会好好的。”
吕俊闻言终放下心,转头看向许久未见的亲娘,两行热泪簌簌流下,哽咽道:“娘,儿子错了……”
桂英婶捂着嘴摇头,只是流泪。
他用尽最后气力,从怀中摸出一颗银锭,塞给亲娘:“干净的,我编草……挣的……”
桂英婶闻言,终抑制不住放声大哭,紧紧搂住吕俊,嘴里叫着:“猴子!俊子!儿啊——”
“娘啊,疼……”吕俊躺在亲娘的怀抱里呢喃,渐渐失去了气息。
生离死别的场合,屈邵司空见惯,面色分毫未变,唯独目光紧紧盯着苏远澄眼角的一滴泪,心下不喜:一水匪,不过相识半日,就值得她为之落泪吗?
不想再看下去,遂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吩咐樊田强仔细善后、封控消息,独自纵马绝尘而去。
*
摘星楼内,暮色沉沉。
戴士诚焦灼地来回踱步。
直至晚日将斜,终于等到消息。
队正跌跌撞撞进门,双唇颤抖道:“大……大人,我们派去的人,全全全被那些水匪杀了,富国村人,也都被救走了!”
戴士诚猛然转身,眼神像是要吃人:“什么?!一群废物!派人去追啊!”
队正几欲哭出声,无奈道:“他们从水道跑了,射洪水路错综复杂,早已踪迹全无了啊!”
还未等戴士诚发作,消息接踵而至。
一心腹奔入房间,兴奋地喊道:“大人!屈邵将铜乌山水匪全杀了!如此暴虐,可狠狠参他一本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戴士诚灰败的脸色。
“全、全杀了?”戴士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心腹的笑僵在脸上,颤巍巍点头。
戴士诚颓然跌坐。这下一个水匪都不剩了,那财宝,干爹的财宝……去哪儿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