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命运终究不肯宽恕他。
就在十天前,夏老婆婆染了风寒,云止出门买药半日不归。
再见到他,他倒在巷子里,满身泥泞血污,怀中死死护着药包,已是高热昏厥。
平淮村来了不速之客。
程家凭着魂印,终究还是找到了这里。
“那时,我答应跟他们走,夏老婆子不答应,竟被活活气死了。”
“而你,也不答应。”
谈判期限只有十日,足够穆尧料理完夏老婆子的后世,也足够和云止告个别。
第十日的晚上,云止醒了。
他什么也没问,只叫穆尧附耳来,顺势将人劈晕,同时解开了穆尧的灵力禁制,渡了他半身修为。
村中的火燃了很久,穆尧再醒来,只远远看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海崖边亮起点点青荧的光点,一朵青莲绽开于无边浪上。
当穆尧拼命跑过去,看到的只有狼藉的沙滩,焦黑的坑洞,以及满地的血污。
不远处的海崖上,一个魁梧的修士正掐着云止的脖子,将他高高提起。
远远看去,云止便如一只折断双翼的青鸟,湮没于怒涛之上。
他想救云止,却被暗中伏击的黑鲛重创。
最后,反倒害了云止。
云止调动最后的灵力替他挡下那片黑鳞,自己却被黑鳞贯穿胸膛。
他只来的看到云止决然染血的双眸,便眼睁睁看着他逆转经脉,焚心破境,与程家派来的修士同归于尽,坠落海崖。
海崖高数丈,其下怒涛拍岸,只一瞬,便没了踪影。
穆尧永远不会忘记,云止看向他的最后一眼。
决然、不舍、遗憾以及……愧疚。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还好……还好……”
穆尧轻轻握着洛清辞微凉的指尖,将他的手掌托向自己的面颊,轻轻贴上,眼中是他未曾发觉的偏执与痴缠。
该如何是好呢?
云止贯会骗他,他偏甘之若饴。
这是他此生为数不多的甜,纠缠不休也好,他都不该让这人在走了。
他必须探查清楚云止,亦或是洛清辞如今的身体状况。
洛清辞将他身上的寒气渡走,必然沾染在身。
穆尧将怀中人的外衫解开,待看清洛清辞脖颈处深青色脉络,他没有来觉得恼怒。
这人总是这样,默默扛下所有,谁也不告诉。
他分明知道寒毒入体难以根除,分明知道寒毒对他的损害有多大,还是……
“你的这些坏毛病,何时才能改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