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登山小队收拾帐篷睡袋,准备继续往山上出发。
领队看到从帐篷里出来的人,笑道:“睡得还好?”
澜生】
长得像明星的那个年轻男人点头:“休息得很好,多谢。”
“其实你们可以不必跟着我们的节奏。我们都是老手了,身体恢复得快,你们可以再歇一两个钟头,休息完毕再继续爬,”领队指了指往上的方向,“反正这里上去就剩一条路了,应该不会再迷路了。”
男人思索片刻,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
唯一的插曲是,昨晚借给他们的睡袋坏了一个。
男人抱歉地说,今天早上其中一个睡袋被不知哪来的野狗咬坏了,不好意思还给他们,就自己装包里了,提出原价赔偿给他们。
领队客气推拒了一番,不过睡袋是小队一起集资买的,不是他一个人的所有物,推了两下,也就收下了。
“有缘再见!”
挥挥手,就此作别。
领队建议他们再休息一会儿也是有缘由的。那个为首的英俊男人精力不错,但他身后的两个人精神头差了许多。一个垂着脑袋,脚步虚浮,闷不做声;另一个娃娃脸边走边揉着眼睛,哈欠连天,小腿打颤。
领队走了,杜小白拿了湿巾,慢吞吞去小溪边洗脸。
舒晨看了杜小白一眼,确定他听不到自己说话,低声道:“怎么不说实话,我以为你这种人完全不在乎脸皮呢。”
“我不在乎脸皮,也不能跟人家说我朋友把睡袋设脏了啊,”应寒之微笑道,“那不成耍流氓了。”
舒晨冷哼:“这怪谁?”
“怪我,”应寒之温声道,“是我看见喜欢的人,情难自禁,忍不住要伸手去帮忙。”
舒晨:“……真不要脸。”
“这都算不要脸了?”应寒之偏了偏头,“如果我说,我还录了视频呢。”
舒晨猛地睁圆了双眼。
“出发之前导演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们记得拍摄记录,”应寒之一脸无辜,“摄影师不在,我就用手机录了,像素可能差了点,但应该也能用……哎哟!”
他被舒晨揍了七八拳,终于闷笑着举手投降:“我逗你的,昨晚手机早早就关机了,我上哪儿录去。”
舒晨被他揽进怀里,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
“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给别人看,”应寒之作出好兄弟揽肩的模样,在他耳旁轻声地道,“在脑海里一个人欣赏就够了。”
等杜小白洗漱完,他们沿着山路继续向上,终于在中午时抵达山顶,也见到了任遥和其他几个工作人员。
他们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去,头发湿漉漉的,被山风吹得东倒西歪,裤脚都被泥水打湿了。
“没想到这么偏的山上,山间居然还住着人家,”任遥难得地露出有些后怕的神情,“我们借住了一晚,不然真不知道昨晚该怎么办。”
又问他们:“你们还好吧?”
“还行,正好遇上一个登山队,借了帐篷,”杜小白嘟哝,“就是昨晚帐篷里一直有虫子,我睡梦里都能听到嗡嗡的声音,还有虫子在咬睡袋,吵死了……你们也听到了吧?”
他转头问舒晨和应寒之。
舒晨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应寒之面不改色:“确实,早知道应该带点驱蚊水上山的。”
——
四月中旬,舒晨休了个年假,爸妈带着八岁的妹妹舒冉来看他。
舒晨懒得做菜,直接带他们去饭店开了个包厢。
烤鸭卤煮炒肝点了一桌子,舒冉不爱吃那些浓油赤酱的饭菜,对豌豆黄和驴打滚情有独钟,一手一个吃得眉开眼笑。
舒晨来首都也好些年了,当地菜早已吃腻,靠嗓子吃饭也要控制饮食,习惯了清淡的水煮菜,上了桌也没什么食欲,只盯着面前的干锅花菜和清水牛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