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今日仲秋佳宴,大家不必拘束。”一年中难得举办几次宴会,武眉也不想拘着臣子,破有些温和地看向底下的人,笑着说道,“朕记得去年仲秋宴来朝的也是南诏二王子,今年也不必拘束。”
“谢陛下。”姬羚见皇帝点了自己,即使再不情愿也得站起来行礼,但又不甘于此。“去年臣与太子相谈甚欢,今日一见分外想念。”
武婕看着对方翘着嘴角朝自己耀武扬威,握紧手中的酒杯恨不得砸出去,最好砸他个头破血流!
“本宫不曾想二王子对我如此痴情,倒叫我愧不敢当。”武婕也不遑多让,扯着嘴角笑着同他打擂台。这段时日她和赵惜粟走得近,将她说话时那股子让人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劲儿学了个七八分。
“你!”
果不其然,那南诏来的劳什子王子被武婕的自恋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还得让南诏使者出面打圆场,这事儿才算告一段落。
宫女陆陆续续将膳食端上来,赵惜粟看着已经开始饿了。虽说太子未曾苛待过她的午膳,奈何她每日用脑过量,那点午食只能撑到退衙前半个时辰。
可恨那南诏使者还在喋喋不休,赵惜粟直盯着那盅蛤蜊汤不挪眼,就差跪求那位使者快快坐下。
“臣奉南诏王之命前来天朝以修两邦之好,愿两邦百姓乐业安康。”
“开宴。”皇帝话音刚落,赵惜粟便迫不期待伸向那盅惦念已久的蛤蜊汤。
鲜!御膳房从早晨起便开始准备今晚宴会的菜单,蛤蜊走沙得十分到位,按这滚烫程度约莫是刚做没一会儿,等外壳一打开便离火盛出。
肉质的鲜味儿完全融入到汤里,不需其他香料,只需一小撮盐即可将那鲜甜引出。
其中的冬瓜更是锦上添花,海物的鲜味混着冬瓜的清香,上头还放了蕃荷菜做点缀,好不爽口!
一碗鲜汤下肚,赵惜粟堪堪回精力神。不一会儿宫女又一桌桌乘上海味,八月份正是螃蟹多出的时候。
赵惜粟酷爱吃蟹,只可惜不晓得从何下手,平日里都是杏林剥好放小碗里头。
这厢赵惜粟还在为吃不到蟹而心痛难忍,太子殿下那边又热闹起来。赵惜粟本就对他没有好印象,这下更是对他嫌弃得不行。
那南诏王子莫不是屁股长了刺,一刻也不能消停。刚在武婕那吃了瘪,安静没一会儿又开始蠢蠢欲动。
舞者退席后,姬羚又端着酒杯站起,“好歌载舞,臣以为此处有琴乐相配更是绝佳。”
来着皆是客,皇帝也不拆穿他的心思,接着他的话问下去,“哦?那依王子所言,用何琴,弹何曲才衬景?”
姬羚立马看向武婕,眼里还带着挑衅意味,“仲秋月圆,当是团圆之曲。想必太子殿下琴技定在众人之上,不若殿下抚琴一首?”
“王子可会琴乐?”
“自然。臣的父王最是喜爱琴乐之事,臣自然略懂一二。”
“本宫不懂琴乐。”武婕不惯着他,姬羚话音刚落便被她一口回绝。
姬羚这会儿以为她上钩了,装作一副吃惊模样,“太子竟不懂琴乐?我邦贵族女子自小便有老师教授琴棋书画。看来风俗礼节确是大不相同。”
“哼。”武婕嗤笑一声,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耍的什么阴招。
“那是不同。自古以来我朝女子只学心乐之物,何人都不得逼迫她们为了所谓的礼仪得体而必须学不感兴趣的东西。”
“学习琴棋书画应是为了喜爱,”武婕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搭眼瞟了姬羚一眼懒声开口,“而不是用来取悦他人。”
“再者,本宫身为太子,应当为天下的学子之表,醉心学习,怎么贪图玩乐。”
早在武婕明里暗里用抚琴取悦他人来讽刺他时,姬羚就已暗下眼色,谁知竟还特意用太子之位恶心他。
南诏王不止姬羚一个儿子。除了两个妹妹之外,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王储之争向来残忍,为了夺得父王青睐,自小他便学习琴乐,只为能在父王面前得到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