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信嘴唇哆嗦,眼泪混著汗水往下淌,自责得快要把自己埋了。
“是个爷们儿就把那猫尿憋回去。”
张仲民打断他的哭诉,说:“现在找人!安华和康水指不定就在哪个草窠里猫著呢!废话少说,走!”
他没功夫听任何懺悔,每一秒都可能是关键。
冯雪追到门口,看著男人远去的背影,山里有野猪,又惊动了这么多人……
她不敢深想,只能默默祈祷。
山口处,村长正在给周围村子过来帮忙的人指路。
“仲民!你们走东边这条沟!”
张仲民应了一声,带著人,一头扎进了茂密的山林。
“安华——!”
“康水——!”
张守信的嗓子很快就喊劈了,带著哭腔的长调在山谷间迴荡,惊起一片飞鸟。
日头毒辣得像下了火,汗水浸透了粗布褂子。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喉咙干得冒烟。
张仲民灌了小半壶水,一股焦躁在心底蔓延。
“肯定是安华这混帐小子,从小就属他最野。”守信背靠著一棵老松树喘粗气,恨恨地捶了下树干,“等找到他,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要不是你支使他们去摘啥桂,能有这破事?”世雄也累得够呛,闻言忍不住呛了一句。
“都怪我!呜呜呜。”
守信现在最是不敢听这个。
“行了行了,你俩都都给老子闭嘴。”
张仲民给了守信一巴掌,说,“吵能吵出人来?今天这山要是翻不出个结果,谁都別想安生!省点力气找人!”
两人被他吼得一缩,终於消停了。
张仲民下意识望向村口方向。
没有烟!
一丝烟都没有!
从大清早到日头偏西,快五六个小时了!两个半大孩子,要真在山林外围,早该被发现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他。
茫茫林海,寂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虫鸣。
两个小崽子,你们到底在哪儿?
就在日头开始西斜,光线变得柔和却更显漫长时。
“呜……呜呜……”
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被山风裹挟著,隱约飘了过来!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