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在心里斥责自己:也太没出息了吧,怎么才见了一面就对人家如此恋恋不忘啊!
但转念一想,这也不能怪她,“食色性也”嘛。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有点后悔。
那时她担心沈曦生气,走得太急,竟然连个联络方式都没留下,谢韶日后可怎么寻她报恩呀……
不对,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可是谢璟的亲弟弟啊!万一她和谢韶真有了点什么,以后见到谢璟多尴尬啊……
可是话又说回来,谢璟又不喜欢她,他们两个清清白白,也尴尬不到哪里去吧?而且,依谢璟那冷心冷情的性子,想必是不会介意的吧?
晏清胡思乱想了一阵,见沈曦依然全神贯注于眼前的歌舞表演,便悄声吩咐身边的碧蓝:“去问问东家,谢韶走了没。”
碧蓝无奈地叹了口气,领命退下。
不出片刻,碧蓝带回了“谢韶已走”的消息。
晏清目露失落。她想了想,又道:“让人去帮我打听打听谢韶。”
“是。”
小半个时辰后,打探消息的侍卫回来了,晏清借更衣之由去到另外一间雅间,听取回禀。
“据谢韶的几个同乡所说,谢璟和谢韶确实是同胞兄弟。谢璟是先出来的,很顺利,生谢韶的时候却难产了,足足生了两天才生下来,母亲王氏筋疲力尽,血崩而亡。他们的父亲谢宁远对王氏情深似海,认为是谢韶克死了他的妻子,从此厌恶上了谢韶,并将他过继给了自己的堂弟谢宁容。
谢韶到谢宁容家没几年,谢宁容的原配妻子便因病去世,谢宁容觉得是谢韶克的,便也开始讨厌谢韶。以至于后来,杜元义等人欺凌谢韶时,他视若无睹……”
听到此处,晏清心里堵得慌,觉得谢韶实在是可怜。他际遇如此凄苦,却还能温和待人,实乃不易。
“四年前,谢宁容的续弦因病去世,不久续弦所生的儿子也意外离世,后来谢宁容自己也因触犯律法遭了杖刑,很快也死了。谢韶为双亲守孝三年,去年结束孝期。他在守孝前就已经考中了秀才,去年参加乡试,拿下了解元。前几日,谢韶参加了春闱会试。”
那他还挺聪明的嘛,不愧是和谢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晏清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倾身追问:“还有呢?”
“哦!”侍卫立刻心领神会,“谢韶没有妻妾,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感情纠纷。”
晏清笑逐颜开,大度地赏了侍卫一片金叶子,起身往门口走去。
熟料一开门,晏清便对上了沈曦阴沉的脸。
晏清浑身一震,讪笑道:“阿曦……”
沈曦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毫不客气地一把捏住晏清的脸颊肉,骂道:“晏瑶华!你这个色迷心窍的大色鬼!”
“哎哟!”晏清吃痛惊叫一声,然而她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反驳更不敢斗气。
她揉了揉泛疼的脸,蹭上沈曦肩头撒娇:“好姐姐,我知道错了嘛,原谅我吧~”
娇声软语一过耳,沈曦心中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按住晏清的肩膀,严肃地问:“你现在是真的喜欢上谢韶了?”
晏清贝齿轻咬红唇,低声辩解道:“也不能说喜欢吧,就是有好感……”
沈曦不与她争论这点,直接发出灵魂拷问:“谢韶知道你的身份吗?知道你喜欢过他的亲兄长吗?他真的不会介意吗?”
晏清:“……”
好心情突然全没了。
“所以你先别喜欢,等确定了这个再说。”沈曦道。
晏清垂头丧气:“我知道了嘛。”
沈曦点到为止,转而道:“好了,想必你是没心思看歌舞了,我也看饱了,眼下时辰尚早,不如我们去乐游原走走?”
此处离乐游原很近,坐马车一刻钟就能到。
晏清点头应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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